一輛銀色布加迪充滿殺氣的刺啦一聲停在傅家別墅門口。
紀深爵坐在車裏,沒下去,而是打了個電話。
傅寒錚接到紀深爵電話時,特意朝外面掃了一眼,知道紀深爵十有八九會找上門,可沒想到登門的速度如此之快。
看來,今天這瓜是喫對了。
傅寒錚不慌不忙的接起電話,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喂,什麼風啊,今天居然打電話給我。”
“別跟我裝,出來,我有話問你。”
傅寒錚偏不,“我現在有事兒呢,沒空見你。”
“傅老狗,我真沒看出來你平時好這口兒,好兄弟女人你也好?”
傅寒錚老神在在,“兔子不喫窩邊草是因爲默守陳規的規則和世故,可兔子喫窩邊草,刺激啊。”
紀深爵暴躁的扯了扯襯衫領口,解開三顆鈕釦,一臉煩躁,“刺激你妹!廢話少說,給我出來,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打得什麼算盤。”
“跟佳人喫飯呢,沒空,掛了。”
傅寒錚就這麼把電話利索的給掛了。
紀深爵按捺着即將火山噴發的脾氣,閉了閉眼,用力深呼吸幾口氣,開門下了車。
男人周身充滿肅殺的朝傅家大院走去。
郝正緊跟其後,大氣不敢喘。
院子裏,小糖豆衝出來,撞上一個臭着臉的兇巴巴的蜀黎。
小傢伙仰起小臉,逆着夕陽看着面前高大的蜀黎,皺着小眉頭髮問:“你是誰?”
紀深爵微微眯眸,低頭看着腳邊這矮墩墩的小奶包子,不難猜到這就是傅寒錚那不知道從哪兒撿回來的寶貝女兒。
紀深爵不喜歡小屁孩兒,對小屁孩兒也沒什麼耐性,冷着臉兇巴巴的問:“你爸呢?”
小糖豆撅着小嘴,小眉頭皺的更深了,“你好凶,我不想告訴你我爸爸在哪裏!”
“小孩兒,你,最好別惹我。”
紀深爵用手指用力指了指小糖豆,小糖豆初生牛犢不怕虎,天不怕地不怕,昂着小腦袋,兩隻小手叉着小腰奶兇奶兇的說:“這裏是糖豆家!得聽糖豆的!”
紀深爵咬了咬牙,火氣挺大的,一小屁孩兒都敢跟他作對是吧,紀深爵伸出大手就拎着小糖豆的後衣領子拎小雞似的將小糖豆一手拎起,朝別墅屋內大步走。
小糖豆懸在半空中的小身子掙扎着,兩隻小腿直踢:“壞叔叔!放開我!我讓我爸爸揍你!哇哦嗚嗚嗚嗚嗚……”
紀深爵弄哭了小孩兒。
跟在身後的郝正直搖頭:爵爺可真夠不厚道的,連小屁孩兒也不放過。
小糖豆洪亮委屈的哭聲,很快震動了屋內的人。
等紀深爵一手拎小雞似的將小糖豆提進屋內,傅寒錚簡直大開眼界:“老紀,你不是吧,連兩歲小孩兒也欺負?”
紀深爵垂眼,蹙眉,嫌棄道:“誰叫你家熊孩子先惹得我?”
紀深爵一鬆手,小糖豆提溜着小短腿立刻跑去了傅寒錚身邊,兩隻小手一把抱住了傅寒錚的大腿,小身子站在傅寒錚身後,委屈的紅着大眼,憋着小嘴控訴:“爸爸,這個壞叔叔欺負糖豆!爸爸……爸爸把他丟大海里去餵魚魚!”
傅寒錚將女兒抱起來,哄道:“爸爸一會兒就把這個壞叔叔扔海里餵魚去,糖豆別怕。”
紀深爵沒什麼耐心,蹙眉問:“人呢?”
問的是言歡。
這邊,言歡剛洗完手,從洗手間出來。
低頭擡眸之間,恍然撞上那雙深邃的眼眸。
紀深爵卻很快回避,那眼中的溫柔,一秒散盡。
四目相對,僅僅是一秒不到,迴避與她相視的那個人,上一秒看她的目光,卻盡是溫柔。
紀深爵一瞬變臉,恍若不識言歡,道:“老傅,什麼情況,平白無故的,你叫我來喫什麼飯?”
喫飯?他怎麼那麼能扯呢?
傅寒錚這張嘴,一本正經扯淡起來時,倒也全然不含糊,不顯山不露水的道:“當然不是平白無故,叫你來喫飯,自然是有事。小糖豆今天剛認了一個媽,叫你過來熱鬧熱鬧。”
認了個媽?
紀深爵看那小屁孩兒的目光,更兇殘了。
小糖豆站在傅寒錚大腿後面,大眼瞪着紀深爵,努着小嘴卻底氣十足道:“兇什麼兇,這裏可是糖豆家!”
哼,有爸爸在,她纔不怕這個壞叔叔呢!
紀深爵伸手拖了張實木椅子,將那實木椅子的四腳往地上重重摔出了聲響,他的眼神惡狠狠的盯着傅寒錚,咬牙切齒卻又面不改色的冷笑:“好啊,倒是讓我見見小糖豆剛認的媽,有多大能耐能嫁入傅家。”
傅寒錚儼然什麼也不知曉的介紹:“近在眼前,這位便是小糖豆剛認的媽,言歡言小姐。”
言歡注視着紀深爵,目光不曾移開,目光深藏情深,可笑容卻雲淡風輕,她對紀深爵伸出手,明媚淺笑,“爵爺,別來無恙。”
別來無恙。
好一個別來無恙。
紀深爵暗自磨牙,兩年,這個女人離開他整整兩年,現在出現在他好兄弟家裏,還當了他好兄弟女兒的媽,可真是別來無恙。
言歡,好樣兒的!
紀深爵下巴傲慢的微擡着,直接漠視言歡那朝他伸出的手,徑自在餐桌邊坐下。
言歡捏了捏手指,倒也沒覺得尷尬,只莞爾一笑,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