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白先生”讓舒歌更加有種莫名的怪異。
畢竟，丁鵬生一箇中年男人，對着一個七八歲的小少年如此恭敬…
還叫他先生，怎麼聽，都怎麼怪。
白舍予只道：“沒事，你先退下。”
丁鵬生也就先離開了。
偌大機坪上，只剩下了三個人。
白舍予望向舒歌與傅南霆，眸色看不出一點起伏：“不知道兩位非要見我，有什麼事情。”
傅南霆見舒歌因爲失望久久說不出話，代替她：
“舒柏言和白先生有什麼關係。”
白舍予臉色微微一動，似乎在念叨着一個距離很遠的名字：“舒柏言……”
舒歌定定看着他：“不用再兜圈子了。我哥哥還沒死，cj這樣的科技企業，只有我哥哥才能創建得出來。幫我修理相親對象的人，是我哥哥，說服丁總接受我採訪的，是我哥，知道我被冷希墨軟禁，想法子把監視器放到他助理手機裏，發短信告訴三爺的，也是我哥哥……得知玥兒要和薛暮池結婚，在婚禮前夕綁走玥兒的人，還是我哥哥！！”
白舍予終於不再否認，卻良久地陷入沉默。
舒歌走過去，握住少年的肩：
“你告訴我，我哥哥現在在哪裏？他真的還沒死，對不對？是他讓你做這麼多事的是不是？他爲什麼藏在你幕後，就是不出現？你告訴我！！”
白舍予依舊穩若泰山，巋然不動，一雙眼眸也深井般了無波瀾，看不出一點思緒。
直到見舒歌情緒稍微平靜下來，才啓脣：“他，不方便見你們。”
舒歌如被雷電擊中一般，一時，驚喜無比！
哥果然還活着！
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也果然是哥做的！
卻又笑意凝固：“爲什麼不方便見我們？？？既然沒死，爲什麼不見我們？他就算不想見我這個妹妹，難道就不想見見他最愛的女人嗎，不想見他的親生母親嗎？？”
傅南霆走過去，用眼神安撫住情緒有些失控的舒歌，又望向白舍予：
“他是不是身體上有什麼問題？當年那場爆炸，讓他殘疾了？”
舒歌一個靈激，立刻說：“你告訴我哥，不管他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他都是我哥，無論他癱了瞎了瘸了，就算是渾身是傷疤，變成了人見人怕的怪物，我和媽都會照顧他一輩子！而且，現在醫學這麼發達，肯定會越來越好！！只要他還活着就行——”
白舍予眼眸微微轉動，似是有些溼潤，彷彿在極力控制着心緒，又淺淺勾起脣：“他沒有殘疾。放心。”
“那爲什麼他不見我們？”舒歌感覺精神上的弦快要斷掉了，眼淚一下急得迸出。
黑道聯盟已然瓦解，哥就算現身，也用不着擔心會再次被拖進那個圈子。
又沒受傷或者殘疾。
那到底是爲什麼，明明活着，卻不來見他最愛的家人和愛人？
白舍予見她眼淚滑出來，睫眸一閃，伸出手去，似乎條件反射想要擦去，手卻在半空停駐，迅速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