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爺打來的。
她喉嚨一動，看一眼已經沒生命危險的媽媽，只對華嬸道：“華嬸，我出去一下。”
說罷，走出急診室，才接了一直沒有斷下來的電話。
電話接通，那邊的傅南霆才終於舒了口氣，似乎輕鬆了不少，卻又異常緊張起來：
“小乖，你那邊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
離他們約定好的時間已經過了兩個多小時了。她一直沒出現。打她的電話又沒接。
他差點就直接跑來舒家了，卻又怕她會生氣。
而且也怕夏婉淑還不想看見自己。
舒歌一張口，才發覺自己喉嚨全都沙啞了，調整了一下，才勉強還原到常態：
“沒…沒有。我等一下，馬上來。你可以再等我一會兒嗎。”
別說再等一會。就算今晚等過去又有什麼關係？
只要她肯來，肯見自己。
“好。”
她掛了電話，慢慢走回到急診室，在牀頭摸了摸媽媽蒼白的臉，纔對華嬸交代，說自己回去一趟，讓華嬸先在醫院照顧媽。
華嬸只當她是要回家給太太拿些住院的物事，點點頭。
舒歌走出醫院，讓司機載自己先回了舒家。
路上，雁姐打電話給舒歌，已經得知了太太的情況，早與女傭一起收拾好了太太住院的行裝。
舒歌沒在家待太久，讓司機接過行李袋，重新出了門，卻沒上車，只讓司機將換洗的衣物用品先送去醫院。
舒家司機見她的意思似是不跟自己一起去醫院，詫異：“小姐，你現在不去醫院嗎？”
“嗯，我等會兒再過去。你先去吧。”
司機也就先上車走了。
舒歌走到路口，攔了輛車：“錦悅大酒店。”
*
錦悅大酒店。
舒歌被沈驍帶到已經清過場的紅酒吧，一進去，就看見一抹矜傲頎長的身影倚在落地窗的沙發上。
“三爺等了舒小姐一晚上了。”沈驍做了個請的手勢，又不免鬆了口氣。
三爺也總算守得雲開見月明瞭。
舒歌走了過去：“讓你久等了。”
“坐。想不想喝什麼？”他眼神直落在她身上。
她緩緩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搖頭：“不用了。”
他察覺到她有些不對勁，眸色晃了一下：“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她沒說什麼，只將手袋裏的一個u盤拿出來，朝他推過去。
傅南霆一挑眉。
舒歌語氣淡淡：“這是我哥哥留下來的遺物。裏面是黑道聯盟那邊這些年他所知道的所有犯罪資料，應該能夠作爲呈堂證供，幫到你們。”
他臉色一動。
“三爺，你信我嗎，我哥哥不是天生的大壞人。他是爲了舒家，爲了我和媽媽，才走到這一步，到死這一刻，他也在儘量彌補他的過錯。”
他心臟驀的揪住，伸手過去，握住她纖細沁涼的指尖：“我知道。”
她嘴角綻出一縷終於釋懷的恬然笑意，任由他握着，沒有像之前那樣掙開。
他被她難得的笑容弄得心發了軟：：“小乖，那你是不怪我了嗎？”
她深深凝視着面前的男人，輕輕啓脣：“我從來沒怪過三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