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小綿見她告辭，暗舒了口氣，卻聽傅南霆的聲音傳出：
“等等。”
舒歌停住，望向他，示意還有什麼事情。
“以往這些計劃書，你哥哥派人送過來後，都會逐條講解，不是像你這樣，放下就走。”
她微凝眉心，看一眼鹿小綿：“可您今天有采訪。”
“採訪和公務可以兩不誤的。”他對鹿小綿瞥一眼：“不介意我先解決公事吧。”
鹿小綿就算介意又能說什麼，只搖頭：“沒事。公事比較重要。你們先談。我在那邊等傅先生。”說着就走到泳池那邊的沙灘椅坐下。
傅南霆望向舒歌，做了個請的手勢。
舒歌一怔：“去哪裏？”
他輕抿脣：“當然是去樓上的套房。你不會想在泳池邊談商業計劃吧。”
“不用了。就在這裏吧。”她立刻回絕。
他也不強求：“好，依你。”
她見他準備坐在沙灘椅上，輕蹙眉：“等等。”
“怎麼了，還是想和我回房間？”
不要臉。她眉蹙得更緊：“傅先生不準備穿上褲子再談公事嗎？”
他上岸後只披了個大浴巾，下身就一條緊繃繃的泳褲……在她視野中晃來晃去，真的很礙眼。
他在她面前習慣了，此刻才順手將一條沙灘褲抓過來套了上去，神色又有些小小的欣悅，睨一眼遠處的鹿小綿：“怕我被別人喫豆腐？”
舒歌：“……”
卻也懶得理睬他這些無聊的話，坐下來，攤開計劃書：
“傅先生，穿好褲子我們可以開始了。”
他走到她身邊，蹲下身。
她一詫，低頭，這纔看見自己的鞋帶有些鬆了。
他單膝跪在地上，正在給她繫鞋帶。
幸好遮陽傘擋住他，鹿小綿看不見。
饒是如此，她仍是身子朝下傾去：“我自己來——”
他置若罔聞，給她繫好鬆了的鞋帶，又幫她重新綁緊了另一邊的鞋帶，以防她會不小心踩着絆倒，然後才起身，將遮陽傘往她那邊挪了一下，讓她不會被曬到，又把鮮榨果汁倒在她面前的杯子裏，還放了根吸管進去。
她也拉回了沉浮的心緒：“現在，可以了嗎。”
他坐在她對面沙灘椅上的同時，彎身傾前：“以後來我這裏不用穿套裝。像今天這樣就行了。對寶寶的發育比較好。”
距離太久，她幾乎能察覺到他鼻尖快要蹭到自己臉頰上，心思倏的一慌，往後坐了半寸。
他這才落座，翹了長腿，仰靠在椅背上：“你最近的產檢報告我都找醫院看過了，還不錯。不過，醫生說你這段日子睡眠質量不大好，經常半夜醒，要不要給你安排孕婦瑜伽之類的舒緩運動……”
她知道她這些日子做產檢，他肯定會暗戳戳觀望着，也不意外，赫然打斷：
“傅南霆。如果你不是想和我談計劃書，我就走了。”
他終於閉了嘴，擡起手臂做了個請的手勢。
她逐條開始講解龍城計劃書的內容。
他半闔着眸，有一搭沒一搭地聽着。
末了，纔看一看時間，打斷：“今天就到這裏吧。該喫午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