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溫潤淡泊的性子，讓她實在不敢相信。
若真是哥，哥隱藏得也未免太深了。
連她和媽這兩個身邊最親密的家人，竟都不知道嗎？
舒柏言見她似乎陷入了什麼思緒，半天都沒說話，瞟一眼櫃子上的水果，端起來，起了身：
“哥給你洗點水果喫。”
舒歌看着他去茶水間的背影，喊了一聲：“哥。”
舒柏言止步，轉身看着她。
她脣開了又合，心情百轉千折中，還是沒法問出口。
要她怎麼問？
萬一哥回答說是的，她猜的沒錯，她要怎麼辦？
最終，只囁嚅：“……哥，謝謝你。”
舒柏言彎脣一笑，笑得如沐春風，異常好看：
“給你洗個水果而已，不至於吧。”
“我是想謝謝你，這些年對於舒家的付出，對我和媽的照顧。”
舒柏言一怔，放下水果，走近颳了她鼻子一下：“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她抓住哥對手貼在臉頰上：“哥，這些年你肩膀上的擔子太重了，要不是爲了我和媽媽生活得好，要不是爲了抱住爸爸留下的舒氏，你應該會輕鬆很多，能選擇自己想要的人生。”
舒柏言瞳孔一動，輕輕抽回手：“你和媽都是我生命中最親的親人，爲了你們，我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
舒歌一下子跪坐在牀上：“哥，不如你暫時放下手頭事，陪媽去國外住一段日子吧？就當是給自己放個長假，好嗎？……嗯，就去加拿大好不好？爸爸生前不是在加國有一處房產嗎？你和媽就去那兒住。”
舒家以前在國外也是有房產的。
後來集團遭難，大部分抵押的抵押，變賣的變賣。
近些年，舒氏逐漸光復，有幾處房產才被哥重新拿了回來。
若哥真的與黑道聯盟有非比尋常的關係……
唯一能保他安全的，就只有讓他離開國內了。
加拿大和z國暫時沒有引渡條例。
去加國，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她不想看見哥被逮捕。
更不願意看見哥和三爺有朝一日站在對立面。
舒柏言沒料到妹妹會提出讓自己出國，怔然了很久，才輕笑：
“出國度假？那國內的公司怎麼辦？剛剛纔重新上市，我一走，誰來打理？”
舒歌急了：“集團還有很多元老，你也還有不少得力干將的下屬，幫你打理公司總不成問題。再不然，還有我，我也是舒家的一份子，雖然沒經驗，但經驗不都是慢慢積累的嗎？我會代替哥好好打理舒氏，你不用擔心——”
“小傻瓜。”話沒說完，舒柏言已經輕輕搖頭。
一句小傻瓜，讓她頓時明白，自己的提議是多麼天真。
舒氏集團不是一個小雜貨鋪。
這麼大的一個攤子，好不容易剛走上軌道，哥怎麼可能說扔下就扔下？
“別說你現在還在讀書，就算畢業了，哥也知道，你的興趣不在做生意，而是做新聞。哥怎麼能把這麼大的公司拋下給你一個人承擔，自己跑去國外逍遙快活？”
舒歌眼神暗爍，再沒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