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住呼吸,儘量讓自己的心臟安靜下來。
“小乖,怎麼了”傅南霆聽不到她的聲音,急了。
“我還在。我雖然完全看不見外面,但是依稀能聽見一些聲音。好像是從遠處傳來的,我現在儘量聽清楚,然後告訴你,有幫助嗎”
傅南霆立刻明白了舒歌的用意,看一眼下屬,讓他隨時記錄,馬上道:“當然。”
“有建築工地打樁的聲音很重幾秒就撞擊一次然後好像有那種螺旋槳攪動水的聲音,嘩啦啦的,聲音還挺大”她努力聆聽着外界的聲響。
傅南霆眉心也迅速聚攏,手一擡,一名保鏢立刻心領神會,遞上京城全景地圖。
建築工地打樁的聲音,表示這冰窖附近有施工工地。
螺旋槳攪動水,附近儼然是有湖或者河,是貨船的聲音。
有了這兩樣,範圍就小多了,至少能去掉京城一大部份的冰窟了。
京城的水道走貨船的,也不多,再篩選下來,又能排除一大部分
立刻在地圖上勾勒出幾片重點區域,遞給保鏢:“這幾個地方,着重先派人過去搜”
“是”保鏢立刻下去。
冰窟那邊,溫度快速下降讓舒歌已經有點兒雙腿站不穩了。
集中注意力區去分辨外界聲響,也損耗了精力。
終於,再撐不住。
雙腳一軟,從箱子上跌了下來。
他聽見她摔下來的聲音,刷的站起來,心臟快要跳出來:“小乖,怎麼了”
舒歌慢慢爬起來,又搓了搓快變成冰塊的石頭,對着牢牢拽在手心的追蹤器強顏歡笑:
“沒死。”
就是凍成了軟腳蝦。
見她還有力氣開玩笑,他稍放心了些,卻還是渾身緊繃。不能放鬆。
“你再堅持一小會。你剛纔提供的線索很有用,比多派一萬個人都有用,馬上就能找到你了。”
“可是三爺我現在不知道爲什麼,有點熱了我想把外套脫掉再等你們,可以嗎”
傅南霆心臟一糾。
她的聲音明顯就已經有點兒迷糊了
還有,熱是頻臨凍死的人的反常感受之一。
是交感神經被凍得紊亂的表現。
也可以說是一種幻覺。
這也是爲什麼很多凍死的人屍體被發現時,身上的衣服都會被脫得乾乾淨淨,好像臨死前很熱一樣。
說明她已經進入了抑制期。
等到進入完全麻痹期,便會徹底昏迷不醒,活活凍死了。
“不要脫衣服。乖,不要。”他儘量沉穩了略微顫抖的聲音,控制的住語氣,卻無法控制已抽搐的面肌。
似是被男人的聲音安撫住,她總算剋制住,沒有再拉下身上的衣服。
蜷縮在一團,緊緊環抱住身體。
所有露出來的皮膚上,都籠罩着一層薄薄的寒霜。
就連睫毛上都是。
冷啊
太冷了
她忽然好想念家裏暖烘烘的被窩,媽端給她的熱湯
還有他熾熱的臂彎。
“我會死嗎,三爺,會再也看不見你嗎。”聲音已經凍得成了波浪線。
“不會,我不會讓你死的。”
“好,那我再撐一會兒。”小小的聲音卻虛弱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