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自己看錯了嗎?還是莫承南這一瞬間變了一個人?變得不再像以前那樣擅於隱藏自己的情緒。
某一個短暫的瞬間,唐初微竟然從莫承南的眸子當中看到了......一絲心碎。
她本來以爲莫承南至少會說幾句話的,可是他終究卻是什麼都沒說,只是自顧自地朝前走了幾步,在唐初微的面前站定。
他看着她晶亮的眸子,那裏面有自己臉龐的倒影,良久,她聽到他說:“你今晚喝了太多的酒,雖然喝了醒酒湯,但還是應該早點休息,睡覺吧。”
那天晚上,莫承南沒有碰唐初微。
兩個人躺下之後,他只是緊緊地從後面擁住了她,像是擁着一塊失而復得的珍寶一般。
而那天晚上,唐初微也很難得的睡了一個這段時間以來的好覺。
第二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九點,唐初微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想着反正上班也要遲到了,索性不着急了。
剛準備翻身起來穿衣服,卻發現兩條腿根本動不了,一看,原來是睡在自己背後的莫承南把自己給死死抱住了,男人長手長腳,像是一個八爪魚一般控制着她。
不就睡個覺嗎?我又不會跑。唐初微在心裏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無聲地吐槽着某位總裁的可怕的控制慾。
唐初微不想吵醒莫承南,於是開始輕手輕腳地起來穿衣服,畢竟她和他現在已經不是夫妻關係了,可是昨天晚上卻在一起睡了一晚上,現在想起來,唐初微覺得實在是不應該,心裏萬般後悔。
酒精害人!下次自己再也不跑去喝酒了!她在心裏暗暗發誓。
伸手去拿牀邊的外套的時候,卻不小心把放在上面的手機給掉到了地上,發出“嘭”地一聲響動,唐初微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看向莫承南,那人果然醒了。
因爲剛剛想過來,所以他說話的聲音當中帶着一絲淡淡的沙啞,卻有着一種莫名的磁性:“睡了我就想跑?”
唐初微披外套的動作一愣,難以直線地看向莫承南:“你說什麼?”
“還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嗎?”莫承南的眉梢帶着一絲淡淡的笑意。
唐初微連連擺手搖頭:“不用了不用了,可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咱們倆昨晚什麼都做吧?”
莫承南冷笑一聲,慵懶地靠在牀頭說道:“昨晚喝醉了的人可是你,一覺睡醒不記得發生的事情也實屬正常。”
唐初微知道莫承南是在逗她,便沒有打算要和他繼續貧下去,撇撇嘴說道:“我要去上班了,不跟你說了。”
“一起走,我送你。”莫承南的聲音傳來。
唐初微一愣,他送我?要是讓公司的人看到了還得了?於是連忙拒絕:“不用麻煩了,我公司那段兒路不怎麼好走,咱們還是各走各的吧!”
或許是因爲各走各的這句話有一點歧義,莫承南似乎很不樂意聽,於是臉色明顯難看了一點點。
“我這是通知,不是跟你商量,快收拾,下去喫個早飯,二十分鐘之後出門。”莫承南冷聲道,根本不讓唐初微有思考的餘地。
莫承南穿衣服的速度賊快,很快便下了樓。
等唐初微化好妝拿好東西走到客廳的時候,莫承南已經把早餐準備好了,兩杯熱牛奶,兩片烤吐司,旁邊放着晶瑩剔透讓人一看就很有食慾的果醬。
唐初微有些訝異,邊在座椅上坐下邊問道:“你,你會烤吐司?”
這句話裏難以置信的意味太過濃烈,莫承南斜睨着她:“怎麼,不像嗎?”
唐初微脫口而出:“太不像了。”
要知道現在坐在她對面的可是莫承南啊,是一個以前早餐從來都是由家裏的傭人準備好的男人,而且營養搭配均衡,看着現在眼前這麼簡單的早餐,唐初微實在是有些不敢相信。
“沒有什麼好懷疑的,你昨晚喝下的醒酒湯也是我做的。”莫承南說完這句話之後,泰然自若地喝了一口牛奶。
如果莫承南會烤吐司這件事讓唐初微的驚訝度爲百分之一百的話,那麼他做醒酒湯給自己,就足以讓驚訝度上漲到了百分之三百。
唐初微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問道:“醒酒湯?你昨晚給我做了醒酒湯?是買的還是做的,你怕不是記錯了?”
對於唐初微的反應,莫承南顯然不太高興:“你確定你要這麼懷疑我?”
唐初微不說話了。
說的也是,這個男人雖然脾氣不好,但是從來都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自己沒有做的事情從來都不會往自己身上攬,也不會去邀功請賞。
“好吧,相信你了。”唐初微說道。
不知道爲什麼,這一刻她的心裏涌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覺,有點暖,但是心裏又有一點覺得沒底......
直到一頓早餐快喫完,整個家裏都安安靜靜的,唐初微看着空蕩蕩的別墅,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對了,家裏的傭人呢?我怎麼一個都沒有看見?”
莫承南的眼睫微垂,慢條斯理地切着面前盤子裏的吐司:“都被我遣走了。”
唐初微驚訝:“什麼時候的事情?”
莫承南拿着餐叉的手一頓,擡眸看向唐初微,平靜地說道:“四年前你走之後。”
唐初微的心裏突然涌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爲什麼呢?是因爲那天她們沒有看住我,沒有攔着我不要出門嗎?”
唐初微本來以爲莫承南會肯定自己的答案,但是他沒有。
男人搖了搖頭,否認道:“不是。是因爲這個家裏沒有你,也沒有僱傭人的必要了,讓他們來,本來就是負責你的生活起居的。”
“可是,就算我走了,他們也可以照顧你啊。”唐初微說道。
莫承南搖搖頭:“我不是一個需要處處照顧的人,而且平日裏莫氏也有太多事情需要我處理,甚至有時候很長一段時間都會在外出差,一個月都回不了幾次家,所以沒有必要了。”
不知道爲什麼,這一刻,唐初微心裏突然涌起了一股淡淡的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