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酒精的作用,唐初微的腦袋本來就暈暈乎乎的,剛纔一看見莫承南的那雙眼睛,更是覺得自己最柔軟的心底深處像是被一隻大手狠狠揪了一把。
明明有些疼,可是卻又莫名覺得安心。
唐初微本來還沉浸在自己虛幻的想象中,可是因爲莫承南剛剛那句冷冰冰的話,她的意識瞬間被嚇得清醒了一半過來,一雙清澈的大眼睛看着莫承南。
因爲喝了太多酒的緣故,唐初微兩邊的臉上都泛出了一絲淡淡的紅暈,有些人是天生的酒精過敏體質,而唐初微剛好就是這種體質,所以此時此刻她除了臉頰之外,就連裸露的脖頸上都呈現出了一層淺紅色。
她的膚色本來就白,真正當得起膚白勝雪這四個字的描述,尤其是在五顏六色的燈光的照耀下,唐初微整個人便顯得更加嫵媚了,可是偏偏她的這種嫵媚不是那種太過於盈滿的,而是給人一種似有若無的感覺。
就連旁邊的鄭雲川,他本來停留在莫承南身上的注意力此時此刻也被唐初微吸引了過去。
莫承南顯然已經注意到了鄭雲川看着唐初微的眼神,他的目光往那個人的方向輕輕一瞥,其中充滿了冷淡和警告的意味。
僅僅只是一秒鐘,莫承南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唐初微就站在離他一米遠的地方,看來果真是被嚇得不輕,她瞪着一雙大眼睛看着莫承南,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怎麼真的來了......”
莫承南眉頭微皺,語氣裏是如寒冰一樣的冷:“怎麼,我在電話裏要來,你以爲我是在和你說笑”
不知道爲什麼,唐初微竟然鬼使神差一般地點了點頭,點完之後,才發現事情好像有哪裏不對,於是又連忙使勁地搖了搖頭,邊搖邊說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可是唐初微的腦袋昏昏沉沉的,明顯想不出任何可以解釋的理由,嘴巴張了幾下實在不知道說什麼,於是索性低下了頭,不準備再開口了。
真是的......老天爺怎麼就偏偏這麼喜歡捉弄自己,爲什麼一定要讓莫承南在這個時候來
自己因爲想要幫到莫承南而答應鄭雲川讓自己喝酒的條件,唐初微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讓莫承南知道。
其實唐初微自己心裏比任何人都清楚,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答應鄭雲川喝下這一瓶洋酒的舉動到底是有多卑微,可是她沒有辦法。
她清楚地記得,以前媽媽還在的時候,有一次和她聊天的時候曾經語重心長地說起過。
在這個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會把自己的自尊看得比任何人都更重要,其實這是人之常情,沒有什麼好詬病和被看不起的,可是有一個很奇怪的現象,在面對自己心愛的人受到來自外界的任何傷害的時候,每個人都會變得強大起來。
人在有意保護自己最愛的人的時候,是不會去在意來自外界的目光以及對自己的評判的。
那時候的唐初微年輕氣盛,不理解媽媽說的這段話的意思,自然也就不贊同,她到現在都還依稀記得當時自己對媽媽的回答。
那時候唐初微的回答是:“我始終覺得人要把自己的位置擺清楚,一個連自己都不愛不尊重的人,又怎麼會有足夠的能力去愛別人呢”
“從來都沒有有沒有足夠的能力去愛別人這樣的道理,一個人要去愛另一個人的話,只要有一顆真誠實意的心就夠了,麪包可以自給自足,對方賦予自己愛就可以了。”
當時的唐初微不懂得這句話更深處的含義,所以便也沒有多去糾結。
那時候的媽媽淡然一笑,不置可否地說道:“你現在還年輕,或許不懂得這樣的道理,但是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彼時的唐初微以爲那次和媽媽的聊天只是一次偶然,所以並沒有放在心上,甚至在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她的腦海裏都再也沒有想起過那天下午媽媽對自己說的那番話。
可是直到此時此刻,唐初微才終於明白,媽媽說的那番話從來都是對的,並且還在自己的身上得到了驗證。
就在剛纔她迴應着莫承南深邃的目光的時候,唐初微終於明白了,自己愛莫承南,已經到了不在乎外界眼光與評判的地步。
那麼......這樣的她算是拋棄了自己的自尊嗎而莫承南,又會理解她的心嗎
或許一切都只不過是癡心妄想罷了。
莫承南將唐初微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除了精神狀態看上去有一絲絲的狼狽感之外,其他地方好像都沒有什麼問題,不知道爲什麼,在他踢開門的那一刻,看見唐初微好端端地站着的時候。
不可否認的,莫承南的心裏的確鬆了一口氣。
如此擔心這個女人的心情,在這之前是前所未有的,爲什麼此時此刻會出現莫承南也有些糊塗了。
可是按照現在的形勢來看,他根本沒有那麼多時間再去分析研究自己的心情。
莫承南往前走了兩步,無比自然地將唐初微擋在了自己的身後,他看着對面神色複雜的鄭雲川,語氣冷淡地說道:“鄭先生把我的妻子帶到這裏來,不知道有何貴幹”
在莫承南進門的那一刻,在場的幾乎所有人都認出了他。
莫氏集團的總裁,只要是時不時會關注商業新聞的人,應該是沒有人不認識莫承南的。
就在五分鐘之前,當大家都還在思考着眼前這個女人是如何把這位囂張跋扈的鄭公子得罪了的時候,這個叫做莫承南的男人突然闖了進來。
如一股暴風一般,沒有任何徵兆,像極了他在商業場上做事的慣有風格。
同樣都是赫赫有名的商業家族裏的人,看眼前這個形勢,兩個男人似乎是爲了一個女人而漸漸衍生出了一些劍拔弩張的氣息。
沙發那邊有好幾個人都面面相覷,可是每個人的臉上卻又都帶着一種等着看好戲的神情。
就在大家都等着看鄭雲川怎麼回答莫承南那個問題的時候,空氣中突然響起了一道冷冰冰的聲音。
“你們這中間,也不乏我認識或者認識我的人,給你們十秒鐘的時間,馬上從這裏消失。”
男人的聲音如同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直直地刺進了每一個人的耳膜之中,竟然讓人忍不住想要打一個寒戰。
但是說這句話的人卻不是鄭雲川,而是莫承南。
在莫承南說出那句話之後,鄭雲川的臉色也隨之變得難看了起來。
坐在沙發上的人一聽莫承南那句話,臉色都紛紛變了變,莫承南說得沒錯,那些人當中不乏一些商業家族裏的子弟,他以前也和其中某一兩個或者他們的父親有過商業上的交流。
所以在這種時候認出了他們,完全不足爲奇。
剛纔莫承南那句話裏的警告意味沒有人聽不出來,在這座城市裏,只要聽說過莫承南名字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他做起事來的雷霆手段。
如今警告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了,沒有人還敢繼續待在這裏。
下一秒,大家對視了一眼,慢慢起身朝着門口走去。
可是剛走到一半,身後就傳來了鄭雲川冷冷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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