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重誠冷笑:“住一塊?住什麼一塊?分明就是合租,她一次性付了半年的房租,阿姨是手術過後纔來住的,先付了兩個月的,一毛錢都沒少。也就你想得那樣。這下滿意了吧?”
陳玉飛張了張嘴,沒好氣的說了句:“我有什麼好滿意的?你不是說這是你自己的事?還遷怒別人了。”
母子倆正劍拔弩張的時候,門動了一下,錢楚從屋裏走了出來,還細心的把門關上,她對陳玉飛笑着招呼:“阿姨。”她上前:“我媽那邊情緒穩定了,我猜您應該還沒走,所以過來看看。”
陳玉飛只是掃了她一眼,略略點了點頭:“嗯。”
“今年讓您受驚了,我母親那個人我瞭解,一定說了些不好聽的話。”錢楚對着陳玉飛九十度鞠躬,“我鄭重的代她向您道歉,對不起。我之所以沒當着我母親的面對阿姨直言,並非只是考慮她的面子,而是我怕她的身體受到刺激,我母親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以爲就是個小手術,主治醫師一再關照我,要保持她的心情愉悅。所以我只能私底下跟你鄭重道歉,真得非常對不起。周先生是個很善良的人,他非常照顧我和我母親,我很感激……”
陳玉飛愣了下,倒是沒開口挖苦錢楚。
“我不想被你發好人卡。”周重誠幽幽冒出來一句,被髮好人卡的都沒什麼好下場。
錢楚的臉上依舊帶着得體的笑容,微微上揚的脣角和眉眼帶着讓人舒適的笑意,給人一種真誠的感覺,“我也知道,我母親在這裏居住,給周先生帶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和工作量,我內心也是十分不好意思,不知道如何報答。今天這件事更是讓我羞愧難當,給周先生和阿姨造成這麼大的影響。所以我打算儘快帶我母親搬出去,免得讓人誤會,給周先生也帶來不好的影響……”
周重誠一下愣住,他一步上前,一把拉住錢楚的手,搖頭:“不行!”
錢楚對他笑了下,“謝謝你這麼長時間的照顧,我真的不能給你添麻煩了……”
“不行!”周重誠強調:“我不想你走。”
錢楚臉上的笑容更大:“錢彬的房子過戶了,我會讓我媽儘快搬過去……”
“阿姨可以走,你不要走……”周重誠握着她的手,他低着頭:“你走了,我怎麼辦?”
陳玉飛:“?”她一臉的難以置信,眼睜睜看着他兒子像個小可憐似的,拉着那姑娘的手哀求,讓人家不要搬走。
錢楚很努力的想把自己是手拽回來,“周重誠,我不過住了兩個多月,真的給你添了太多麻煩,我……”
周重誠一把抓住她的兩隻手腕,一下把她壓到牆上,錢楚被嚇的話一下嚥了下去,睜大眼睛看着他,幹什麼?他媽還在看着呢!
陳玉飛也是被嚇傻了,有點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兒,兒子……”
周重誠深呼吸一口氣,說:“你不能走!我也不想讓你走,你不能讓我都習慣了,讓我學會做那麼多菜之後就搬走,那我以後做給誰喫?我不是白學了做菜的本事?我好不容易有個人說話了,你說走就走,我怎麼辦?”
錢楚微微偏了頭看他,周重誠繼續說:“還有我分給你的日用品,我好不容易找個人跟我分着用,你用了一半就走,東西怎麼辦?你帶走了我難受,你留下了我更難受……”
錢楚抿着脣,擡眸看了他一眼,動了動手腕:“你先把我鬆開行嗎?阿姨很擔心你的樣子。”
陳玉飛趕緊搖頭,趕緊調開視線,不自在的說:“我……我沒擔心……”
她就是突然想看個熱鬧。
陳玉飛是剛剛纔意識到,自己這麼多年都沒聽說兒子追過女孩子。但是她又堅信自己兒子其實很優秀,身邊應該有女孩子纔對。他跟家裏關係不好,在家裏表現的從來都愛答不理的冷酷模樣,一言不合扭頭就走。這是陳玉飛第一次見到他這副模樣,她都不敢相信這是自己二十八的成年兒子,這根本就是個情竇初開的少年吧?
周重誠這才發現自己抓着她兩個手腕,把她抵牆上了,他急忙鬆開手,“反正,反正你不能走。”
錢楚沒說話,周重誠一眼看到他媽還在,他又說:“媽,我的事我自己做主。天不早了,沒飯給你喫,你回去吧,爸還在家裏等你。”
說着周重誠按了電梯,電梯一直停留在這個樓層,一下就開了,陳玉飛被周重誠推進電梯的時候,忍不住問他:“兒子,你先在學會做飯了?”
周重誠對她擺手:“媽,再見!”
錢楚趕緊過來:“阿姨慢走。”
陳玉飛:“哎——”
電梯門關上,下行。
錢楚抿着脣看了周重誠一眼,周重誠一激靈,趕緊過來,“我是不是把你抓疼了?”
錢楚自己小心的相互撫了撫手腕,“還好。”
周重誠有些手足無措,“我不是故意的。”
“嗯,”錢楚點頭:“我知道。”
“你能不走嗎?”周重誠小聲問:“我媽這邊,我以後不讓她再來。她今天說的所有話,你就當統統當沒聽到。別搬走行嗎?”
錢楚剛要說話,周重誠靈光一閃,補了一句:“你還欠我錢呢。”
錢楚:“……”
她說:“我不搬,留着給你當人質。”
說完拿鑰匙開門進屋去了。
周重誠:“……”
他是豬!
-
晚上,陳玉飛回到家裏,周策正奇怪呢,平時這個時間人回來了,今天怎麼這麼晚還沒回來?
“今天工作比較忙?”周策戴着眼鏡看今天新一期的雜誌。
陳玉飛朝他身邊一坐,頭往後一仰,說:“我去找兒子了。”
周策一聽,一下放下雜誌:“哎呀,你去找他,是不是因爲相親的事?跟你說多少次了,別管他,他又不蠢,你還怕他找不到對象?放心吧!”
陳玉飛眼睛看着前方,搖頭:“我還真不放心。”
周策咂嘴:“你就是操心的多。”
“真不是我操心的多,”陳玉飛問:“我問你,你見過咱兒子追孩子是怎麼追的?”
周策認真想了想,“呃……這個誰見過?以前就聽說過他高中的追一個漂亮女孩子,結果沒追上。”
陳玉飛一臉沉思道:“我擔心……他現在也不一定能追到女孩子。”
“你出去一趟,怎麼琢磨這個了?他那麼大的人,連追女孩子都不會,那就讓他打光棍去。”周策覺得這事真不用擔心,雄性生物求偶那是本能,現在那些單身漢就是活該,自己矯情不願意找對象,不想追女孩子,那就要承受單身的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