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和寧震謙一起走出酒店的。殘璨睵傷
“等等,我去開車。”酒店門口,他道。詞句簡短,卻不容質疑。
“不用了吧我自己搭出租去今天星期一啊”她提醒他,難道他忘記了時日不用上班
他沒話,只把手機塞給她,“先給我拿着”而後便去開車了。
陶子莫名其妙的,手機差點掉地上,不明他爲什麼這麼做,轉念一想,才懂他的意圖,他這是讓他的東西在她這裏寄着,免得她不等他就跑了,這手機,就跟人質的作用一樣一樣的柩
她有些哭笑不得,所謂江山易改性難移,這人的質是難以改變的,她得花多少心思去揣摩他的作戰策略不過,他這樣,又是何必
不多時,他便開了車過來,讓她上車。
她握着他的手機,在窗外和他靜靜對視了幾秒,最後,一聲輕嘆,還是上了車料。
沒有恨,沒有怨,從來沒有過,那又何必劍拔弩張
他還是和從前一樣,不喜多話,開車的過程中,眉頭習慣性微蹙,面色甚至有些緊張,眉目間似充滿思考,卻不知在想什麼。而陶子,心中有事,也不願多話,畢竟,在昨晚那件事後去上班,還是需要勇氣的。
車,在電臺樓下的停車場停住。
“到了。”他一邊解安全帶一邊。
“嗯,謝謝。”她望了眼大廳入口,好些個陌生的人在那轉悠,有點像記者,心中不由開始打鼓,搭在車門上的手也有了遲疑,她是不是該先想好怎麼應對再下車
然,他卻先下了車,還繞到她這邊來,直接把車門給她打開了,面色沉靜,“來。”
好吧,總要面對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她給自己打了打氣,從車裏探出身子。
那些人果然是娛記,眼睛特厲害,她人還沒完全從車裏出來,就有三四個人往這邊跑過來,瞬間,便衝到了身前。
“這就是該電臺的主播陶子啊請問陶子女士,可以回答我們幾個問題嗎”
“陶子女士,關於盛傳你和駱東勤先生正在交往一事是否屬實可以透露一下嗎”
“陶子女士,請問昨晚你接到那個電話是什麼心情”
“陶子女士”
剛下車,陶子就被鬧哄哄的一大堆問題給圍住,她在寧震謙身邊,想起寧震謙昨晚的那些話,僵着臉,微一吸氣,打算沉默是金,什麼也不,直接從記者中間穿過去,在寧震謙的幫助下,脫離圍困應該不成問題,浴室看了他一眼,算是請他幫她突出重圍。
然而,就在她邁開步伐的時候,一條堅實的手臂卻擁住了她的肩膀,他的聲音響起,“抱歉,請讓讓。”
他身形高挑,渾然天成的軍人氣質,即便一件簡單的便裝黑襯衫,亦能絕好地襯出他的挺拔、凌厲,因爲嚴肅,更多了幾分冷冽,極是引人注目的。
那些娛記便把目標轉到了他身上,一個個爭先恐後地問他,“先生,請問你是陶子女士的什麼人”
他的手臂便自然而然往內一收,順帶着將她更近地護在了懷裏,“我是她的前夫。”
字字鏗鏘,沒有絲毫猶豫。
陶子驚訝地擡起頭來看他,不明白他爲什麼這麼,不是他自己的嗎對於流言蜚語不予置理,隨着時間的流逝,便自然消淡,那他卻是把他的身份和陳年往事出來幹什麼
她想插嘴,卻被他按住了後腦勺,性將她整個腦袋都護在自己懷裏。
她貼在他胸膛上,只聽見身後一片鬧哄哄的喧譁聲,還有,他胸腔裏傳來的,隆隆的轟鳴。
她突然就放棄了,算了,隨他怎麼處理,就是和他有關的事,只要不需她來面對就夠了,反正已鬧到了這步田地,無論他怎麼做怎麼,都不會比現在更糟
記者們聽了他的話更是興奮,一連串的問題提過來,有些甚至問得很犀利,“既然是前夫,那傳言中陶子女士離婚就是事實了請問是什麼原因離婚的爲什麼現在你們又在一起”
“我們離婚是我的過錯,因爲我的錯讓她受了很多委屈。”
他低沉的聲音緩慢而清晰,陶子緊貼着他的胸膛,仿似連他喉間每一個字符的震顫都能聽見。
他會這麼答,陶子並沒有感到意外,他定然是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的,她不明白的是,他完全沒有這個必要這麼做,他們已經離婚了不是嗎他就不怕媒體挖的領,把他的歷史和莫忘的事都挖出來嗎他可以迴避並沉默的
“那可不可以一是什麼錯呢”媒體的刨根挖底的好奇心永遠那麼強烈,一個稍遠點的聲音又問。
“我沒有好好珍惜她。”他給了一個簡單而模糊的回答。
“那請問什麼叫沒有”同樣的聲音又響起,似乎還要打破沙鍋問到底,然而,這個問題還沒問完,一個較近的聲音卻搶着,“那請問你現在和她在一起代表什麼呢代表複合嗎”
寧震謙短暫的停頓後,繼續道,“代表我在贖罪,代表我在請求她的原諒,代表無論發生什麼事,我依然是她的守護,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她”
他話一向有着部隊的風格,鏗鏘有力,一不二,尋常一句話都跟道嗓子似的,這最後幾個字一出來,擲地有聲,倒像是指天生死之誓了,讓一羣八卦的記者有些震懾,甚至有些記者不敢再提問。
“那,請問關於駱東勤先生和陶子女士的傳言是否屬實”還是那個離得最近的記者問。
陶子情不自禁抓住了他襯衫的襟,卻聽見他斬釘截鐵的四個字“絕無可能”
與此同時,一輛銀色的車在他們旁邊的停車位停下,車窗落下一點點,露出一雙眼睛來,而“絕無可能”這四個落地有聲的字也正好進入他的耳朵裏,仿若一陣驚雷,震得他心裏發痛,握着方向盤的手指,亦泛了白
到底,最後出現在她身邊護着她的人,還是他“請問這位先生爲什麼這麼肯定你們不是離婚了嗎你在什麼立場來這個話憑什麼斷言”記者又問。
寧震謙雙眉一挑,“立場我的立場很多。我是她的前夫沒錯,可在她遇到困難的時候,我還可以是她的父親,她的兄長,她的一切,所以,如果我沒有立場,就沒有人有立場”
他的話完,便不再停留,依然護着她,在記者中穿行而過,很快進入大廈大廳。
陶子陷在一片隆隆聲裏,他的每一個字,都重重地撞擊着她的心,撞得她震顫,撞得她生疼,可不可以不要提醒她,他還可以是她的兄長,她的父親,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