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什麼作風
陶子的腦袋當掉了
等她想起來要去搶的時候,他已經準備走了。殘璨睵傷
“寧震謙你個混蛋把我的錢還給我”那可是她的血汗錢啊就這麼被充公了
她光腳跳着撲了上去,結果被他一個轉身,扛了起來,直接扔回沙發紆。
好險
她坐在沙發上,驚魂未定,幸好
而後,望着桌上那一疊紅紅花花的鈔票,她懊惱地抓起沙發上的抱枕扔了出去,她居然被他給經濟制裁了瞵
此後,他來她這裏就更加冠冕堂皇了,以每天送生活費爲名,上門來給她發零用錢
某天下午,他披着夕陽從部隊趕來,將好幾份房產證擺在了她的面前。
“幹什麼”她掃了一眼。
“給你。”他簡單地。
“給我幹嘛我不要”她知道他寧家財大氣粗,可她從來不要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他臉色微僵,“你不是要買房子嗎這些全給你”
她沒吭聲,甚至沒再看那些房產證一眼。
來之前,他其實就知道她未必會對這些證感興趣,他甚至也覺得自己這樣的行爲有些傻,可是,她想要的,他還是想盡力去滿足,而今,果然碰了釘子,他訕訕的,“這些房子橫豎已經是你的了,要不要你看着辦,至於想去s市買房子,和那個男主播在一起,你最好想都別想”
他承認他在感情上木,可他不是傻子,一個房產中介會叫客戶“懶豬”分明只有熟識或者親密的人之間纔會這麼叫
哼,懶豬懶豬想到自己媳婦兒被別的男人這麼叫着,心裏就窩火
“懶豬”他狠狠地叫了一聲,纔算稍稍好過了些。
叫完之後匆忙逃離,許是因爲這一聲幼稚的“懶豬”讓他覺得害臊,許是怕她不接受房產,把那一堆房產證砸到他臉上,許是他自己也辨不明是何情緒了,總之,這段日子以來,他在她面前便都是如此惶惶恐恐的,不見時,時時惦記,時時想見,見了又徒增害怕,怕她冷漠而僵硬的眼神,怕她總是一副驅逐他的表情,怕真的會有一天,她不讓自己出現在她眼前了
而陶子望着那一堆房產證苦笑,自己一個貧苦孤兒,突然之間暴富了
不僅寧震謙給了她一堆房產證,前兩天不知林芝如何得知她想在s市買房子的消息,居然也找上門來,喜滋滋將s市最值錢地段的一套房子給了她
林芝不是以爲她去s市是爲了母女情吧
當然,她沒有接受,可林芝也是和寧震謙一樣,把鑰匙擱下就走了,唯恐她扔還一樣
這個世界真是越來越滑稽了,她自己也滑稽得可笑,有人爭着趕着給她房子,這就是天下最好笑的事情之一,而更好笑的是,她還傻傻地往外推,並且,還推不掉。
一夜暴富啊
擁有中國房價最貴的兩個城市裏單價最高的樓盤幾處房產
這是要她夜不成寐,走上街還怕人打劫麼
然,更好笑的事情發生了
某日,她居然收到了一個短信,內容如下你好,你是囡囡嗎我是芊琪,我想見你一面,可以嗎
隨後還附了見面的時間和醫院病房號。
手機在她手中頓時千斤重
芊琪這個名字,是她生命裏不能承受之痛,不能承受之重,可是,卻如奇幻的魔法,對她而言有着極大的吸引力。縱然她表面從來淡然,但不得不承認,她的潛意識裏對這個名字充滿了好奇
她思考良久,到底還是給了回覆
去醫院見芊琪那天,她做了很久的準備工作,甚至於,把她所有能穿得出去的衣服都翻出來過濾了一遍,然,無論哪一件,最後都遭到了她的嫌棄。
她其實明白,不是她的衣服不夠好,而是,她根就在芊琪面前毫無信息
十六歲驚鴻一瞥的那一刻開始,芊琪就在她心裏種下了金光閃閃的種子,後來的許多年,無論發生了什麼,芊琪都在她的世界裏結着金光閃閃的果實,無論她如何努力,都無法超越,即便現如今,她重病歸來,在她的眼裏,芊琪,依然是那瀟湘弱竹,非她所能媲美
最後,她苦笑自嘲,人家已經是重病之人,你竟然還在這裏懷爭妒之心,是否太過無良
於是尋常打扮,赴她一生中最重要之約
終於,來到了她的門前,陶子自覺緊張,手心裏出了汗。
病房裏面靜悄悄的,芊琪約的時間,定然是寧家人都不在的時間
不怕,無欲則剛,自己已經選擇了成全,便什麼都不用怕了
如此一想,纔有了勇氣叩門。
來開門的是特護,想是芊琪之前好了,特護知她要來,讓她進了門。
邁進病房,陶子便感到巨大的壓迫感襲來,壓得她甚至不敢擡頭隨意張望她心內暗笑,自己這究竟是在怕什麼
“你來了”微弱的聲音響起。
陶子這才努力地穩住了心神,朝病牀看去。
病牀上的芊琪還是讓她吃了一驚。
似乎比上次見更加瘦了,曾經豐潤的兩頰深深凹陷了下去,臉色蒼白得跟紙一樣,那一雙也曾亮晶晶的眸子,透出來的是病態的灰色
可她仍然在笑,在朝她微笑
陶子有些不知所措,往前走了幾步,努力地回了她一個微笑,艱澀地道,“是你,還好嗎”
芊琪的笑容愈加深了,微微地點頭,“好還好”
陶子便無話了,她其實一向玲瓏之人,不似嚴莊那般會逢人話,她的生活態度更加隨性些,所以,如何跟丈夫的前女友搭話於她而言還真是一件難事,更何況,這前女友還病入膏肓
她的表情落入芊琪眼裏,反讓芊琪添了憂傷,一看,便知這個叫囡囡的女子活在懵懂之中,定是自我而隨性的女子,不食人間煙火一般
這是多難得的幸福這樣的女子,天生是用來寵的啊
她的笑容裏漫進了苦澀,示意特護把牀稍稍搖高一點。
“坐吧”芊琪輕道,“如果你不嫌棄醫院髒的話。”
“呵哪裏”陶子坐在牀邊的凳子上。
“這個時間他們不會來”芊琪又道。
“嗯”陶子應道。
“你知道我是誰嗎”芊琪問。
陶子想了想,點頭。
“我想你也是知道的我也知道你很早就知道了”芊琪的聲音悠悠的,如來自很遠的地方,目光也放得悠遠,仿似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是的,她很早就知道囡囡其人,只是,她的驕傲不允許她將往事剖開在陶子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