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的生理期從來沒有這麼溫暖過。殘璨睵傷
他體質好,整個人就像一個大暖爐,窩在他懷裏,陶子彷彿重溫到了童年冬天的味道。火盆、爺爺、溫暖、親情
這個她用生命愛着的男人,不僅是她的情人,還是她的親人,世上唯一的親人
“糖糖哥,今年過年我們回去看爺爺好不好”她枕在他肩膀上問。這是她一直以來都沒有完成的夙願。
“好啊當然要去”的確是該去見爺爺了,他要告訴爺爺,請爺爺放心把囡囡交給他,他會照顧她一輩子孀
於是,她內心開始有些的盼望過年。
這種心情已經很久沒有了,記憶中過年的喜悅是屬於兒時的。而成年的她,居然在日曆上畫了圈,計算着離過年還有多少天
寧震謙見了不禁笑她幼稚,她哼聲不答嫂。
這塊大黑木頭自然不會明白這個年對她的意義,而事實上,歲歲年年人不同,每一個新年於她而言,都像新的一樣
從今年起,她的生活便要翻開全新的篇章了吧
離過年還早,陶子和她的糖糖哥一起走過了他們婚後的第一個春天,第一個夏天,正一起隨着時光的步伐步入秋天。
部隊大院裏,不知哪家種了桂花,桂花飄香的時候,中秋節到了。
好了要回公公婆婆家過節,陶子和她的糖糖哥一早就出發了,是她堅持,要買些禮品回去,他是大少爺,自然在家裏“橫行霸道”慣了,可她是媳婦兒,可不能不講禮數。
兩口歡歡喜喜回到家,嚴莊和寧晉平自是十分高興,陶子以爲,寧震謙又會和寧晉平殺幾個回合,這是他們週末回來爺倆的固定節目,然,這一回寧震謙卻沒有擺開棋局,反而在他們的房間裏,略帶遲疑地對她,“囡囡,你可以自己在家待會兒嗎我要出去一趟”
她心中有數,笑了笑,“是要去看芊琪的父母嗎”
他微驚,猶豫着點頭,想要解釋什麼。
她卻大方地一笑,“你去吧是不是要吃了午飯纔回來”此時正是中午,該是喫午飯的時間了
她的態度讓他再次訝異,甚至以爲,她是在講反話,一時無言。
她戳了戳他胸口,“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我度量就這麼嗎”
“囡囡”他激動,感動,卻拙於言辭,只是猛然把她摟進了懷裏。
“別高興太早我可是有條件的哦”她在他懷裏嬌聲。
“什麼條件你”其實何須談條件但凡她想要,他必傾力給予。
她雙臂掛在他脖子上,眼波流轉,無限嬌柔,“糖糖哥你從來就沒過愛我我要你現在一次”
像他那麼木訥寡言的人,要他這個字怕是跟要了他的命差不多吧
面對他尷尬的眼神,她執着地吊在他脖子上搖,就像一個討糖喫的孩子,討不到誓不罷休。
“這個你不是知道嗎”他抓着她手臂,吞吞吐吐地道。
“我不知道”繼續嘟嘴,繼續不滿,繼續撒嬌。
“嘿那個好吧”他黑黑的臉上浮出隱隱的紅來。
陶子很想笑,就是喜歡看他每次被她逼得無限窘迫的樣子,故意瞪大眼睛,“首長,你在西伯利亞語嗎”
“”首長乾瞪眼,終於,寧黑臉首長實現了他人生的重大突破,其面部表情完全可以和視死如歸相媲美,“我、愛、你。”
僵硬、乾巴,就和八哥兒學語似的生硬
不過,這已經足夠了
她的首長,質上不是撒謊的人,若不愛,斷不會昧着良心,若了,便定然是愛了
憑這,就能給個大大的獎勵
她踮起腳尖來,在他脣上用力一吻,“獎給你的快去吧早去早回我在家等你”
他又很激動地在她脣上膩了好一陣,才走。
其實,誰也不是聖人,如果可以,她當然不希望他再和芊琪及其家人有任何的聯繫,但是,有些事情,阻止並不是最好的解決方式,與其爭吵,不如稍稍放手。
或許,如果她堅持,他也有可能不去,但是,那對促進他們的感情並無益處,她不會做任何傷害他們感情的事,更不願自己的男人不開心或心有遺憾。
想到那兩個老人,就會想到芊琪父親在電臺辦公樓下求自己的情形,善良的她,也頗覺同情,尤其,今天還是中秋節,萬家團聚的日子,別人家的孩子都開開心心回來陪父母過節了,兩個老人冷冷清清,一個還有病,也挺淒涼心,一時就軟了
況且,她信任自己的男人,雖然表面冷酷兇狠,但是卻正直善良,他會知道他在做什麼
所以,安安心心陪嚴莊在家裏準備飯。
原以爲他會吃了午飯回來,所以,中午開飯的時候沒等他,和公公婆婆先吃了。
哪知道,喫到一半,他卻回來了,倒讓陶子十分驚訝,“怎麼就回來了”
他不語,只是表情看起來還算愉悅,走到他身邊,趁嚴莊進廚房給他添碗筷,在她耳邊低聲道,“不想我這麼快回來”
“不是,怎麼會呢喫飯沒等你怎麼人家沒留你喫飯”她故意擠兌他。
他皺眉,瞪了她一眼,顯然不滿她的擠兌。
後來,在回去的路上,陶子都已經忘記這件事了,他莫名其妙又了句,“在外面想起你在家等,喫得也不安心,就沒吃了”
她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原來首長這是在解釋爲什麼沒在外喫午飯的原因
話,她家首長的呆木傻還會有更高境界嗎這慢的何止是半拍
不過,她家首長的解釋,她真心喜歡聽
那天晚上的月光很亮,尤其開到郊區以後,天空那輪圓月始終照着他們回家的路。
陶子輕輕地哼着歌,那如水一般的月光照得心裏明亮而寧靜“城裏的月光,把夢照亮,請溫暖他心房,看透了人間聚散,能不能多點快樂片段,城裏的月光,把夢照亮,請守護它身旁”
他聽過她唱歌。
她總愛哼歌,做飯的時候,洗澡的時候,洗衣服的時候,吹頭髮的時候
她唱的那些歌,他從來沒聽過,甚至,通常都聽不懂她唱的都是什麼詞兒,但是他很喜歡聽。聽,沒事總哼歌的人是快樂的,他很高興,她的生活過得快樂。
就比如現在,他仍不知她輕輕哼着的都是些什麼詞,只聽見“城裏的月光城裏的月光”反反覆覆,便覺這歌挺應景,而歌曲身的溫暖寧靜也暖着他的心,不禁看了一眼前方天幕懸着的那輪滿月,只覺心裏亮堂堂的,全是月光的投影,脣角不自覺露出微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