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中的血楓林如血在燃燒。
灰衣玄衣兩道背影被拉的很長,兩人站了很久,沒有說一句話,林中只有風中楓葉的輓歌,也許是不屈的戰歌
默哀或悼念......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沉默的走出了血楓林。
外面山丘上一道青色身影等着他們。
“琴師。”
“老師”
石磯對風伯點了點頭,對玄雨道:“走吧。”
“哦。”
少年難得情緒很低落。
“大巫也早早回去吧。”
風伯點頭躬身,他又問了一句:“琴師有什麼話需要我帶回去嗎”
“我的話你們會聽嗎”石磯身影淡去。
風伯張了張口,卻發不出聲音,不知是嗓子堵住了,還是心堵住了。
“照顧好自己”這話本該他對玄雨說,今天卻是出自少年之口,有些彆扭,卻很暖心。
雨走了,風也該離去。
......
骷髏山,她們又回來了。
依舊是老師和弟子,一個在前一個在後,走進山門,踩着白骨階,少年的心踏實了,心情也逐漸好了,他是雨,卻不是多愁善感的雨,應該是太陽雨吧。
“死神”
少年跟飛過的死神烏鴉打招呼。
“有情無情”
少年咧嘴揮手。
一切又變得燦爛。
一切都變得平靜。
直到有一天,天穹之上響起了一聲怒吼:“昊天、西王母,你們給我出來”
藤椅上的少年驚站起
石磯看向天穹之上,臉上不見一點異色。
少年拍着受驚的胸口跳到石磯身邊道:“老師,我好像聽到了刑天的聲音”
“你沒聽錯。”石磯平靜道。
“他他......他不會在天上吧”少年受到驚嚇的心臟還沒恢復又收縮起來。
石磯道:“他不僅在天上,還在大鬧天庭”
“大鬧天庭他不會是去給風伯報仇吧”少年神情嚴肅了起來。
石磯道:“也可能是討個說法,或出口氣。”
“他傻呀”
少年跳腳。
“老師,現在該怎麼辦”
“看着。”石磯淡淡的吐出兩個字。
“就......就這麼看着”
“嗯。”
天穹風雲變幻,電閃雷鳴,天怒
可怕的威壓席捲洪荒大地。
衆生擡頭,眼中盡是恐慌,他們從未發現天離他們這麼近,黑雲壓下,閃電就在頭頂,雷鳴都在耳邊。
一個個跪下,趴下,匍匐在地,磕頭,卑微的祈求老天爺息怒,祈求天帝息怒。
少年手插腰間怒聲道:“他們這是要幹什麼”
“自然是殺人立威。”石磯淡淡道,“都送上門了,要是我也會這麼做。”
少年沒了聲音。
怒吼,怒叱,風雲攪動,颶風肆虐,如潮起潮落,天從沒有這麼劇烈驚變過,可怕的力量
金色的昊天劍芒,銀色的干鏚斧痕,天穹被左一道右一道或劈或斬切割的支離破碎,浩蕩天威加持的昊天劍有天之力,顯出九千丈大巫真身的刑天每一斧都有接近祖巫的神魔之力,這種力量的大戰絕對是災難級的,但天庭除了北天門卻完好無損,這就好比毀天滅地颶風海難中一艘安然無恙航母,絕對是個奇蹟。
因爲瑤池金母用素色雲界旗護住了天庭,她很平靜,她坐在瑤池中手裏把玩着一支金簪,彷彿外面打生打死都和她沒關係,她在等,等她出手的時刻,或她收屍的時刻,也許是一個時刻。
“啊......”
一個山一樣的頭顱被斬了下來。
王母微微一怔,她把金簪插入發間走出了瑤池。
結果出乎她意料。
她腳步一頓,因爲又有轉機。
被斬了頭顱的刑天以乳爲眼以肚臍爲口怒吼着揮舞干鏚與天帝繼續廝殺。
刑天舞干鏚
這一幕不知震驚了多少大能。
天帝重傷,王母出手將刑天掃下了九天,王母沒有殺他,卻將他的頭顱了。
“他還活着。”石磯道。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少年如釋重負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少年的心思總是這樣的簡單。
“但沒頭了。”
“啥”
少年又從地上跳了起來。
“沒頭了,但還活着。”
少年眼睛眨呀眨呀在消化石磯話中的意思,最後他撓撓頭道:“是哦,沒頭也能活,活着......”
少年訕訕,那個活着就好還是沒說出來。
巫,只要心臟不被擊碎,腦袋沒了也就碗大個疤。
“那他頭呢”
“被在了常羊山中。”
“那我去幫他取回來”
石磯沒有攔他。
任何事都要試過了才知道,也只有努力去做了才心安。
玄雨下山不久,天庭就來人了,來的是西惑君。
“天帝急召”
西惑君焦急異常。
“可知何事”石磯有種不好的預感。
西惑君臉色難看道:“天帝恐怕命不久矣”
“什麼”石磯大驚失色,接着石磯大怒,“她怎麼敢”
“你呢你又在幹什麼”
西惑君一臉頹敗道:“我們都被罩在素色雲界旗中,與外界隔離。”
石磯後悔了,她該出手的她該去阻止的
“走”
石磯聲音冰冷到了臨界。
兩道光一飛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