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臥室牀頭,被陽光叫醒的影坐了起來,背靠牀頭點了一根菸
身旁的火兒咕噥一聲翻身,影伸手撩開她臉上的頭髮,露出了沒有上妝的容顏,她的髮質狀況不是很好,臉蛋有一點蒼白,還有一點雀斑,柳眉因爲沒有畫過顯得比較淡,薄薄的小嘴有一點乾裂,素顏的火兒不再豔光四射,卻多了一絲端莊恬靜。
這是褪去妖豔外衣後,最真實的火兒。
可能是聞到了煙味,火兒皺着眉頭,睜開了眼,聲音有一點嘶啞:“你怎麼還沒走”
“想事情。”
“想什麼”
“沒什麼,學校裏的事。”影敷衍了一句,看到火兒眼神一黯,改口道:“你想聽嗎”
火兒嘴角微微一翹:“我又沒堵住你的嘴。”
影簡單的說了一遍學校黃金竊案的事,最後說道:“伏正安昨天被移交軍部了。”
火兒疑惑道:“不是說一點作案痕跡都沒留下嗎伏正安爲什麼會主動自首”
影撇撇嘴:“聽說跟一個臭小子有關。”
看着影的臭臉,火兒馬上就猜到了,喃喃道:“白鹿麼”說着,她換了一個輕快語氣,接道:“白鹿都快成你妹夫了,你還是那麼討厭他嗎”
影陰陽怪氣道:“廢話,這小子就是一個火坑,我妹妹若嫁給他就是跳進火坑。”
“火坑”火兒啞然失笑。
可能是聊到了白鹿,兩人突然都不說話了,陷入一陣尷尬的沉默,影輕咳了兩聲,硬生生將話題繞回來:“我總覺得伏正安這個竊案沒那麼簡單。”
“哪裏不簡單”
影篤定的道:“我瞭解伏正安,就算他要走歪門邪道賺錢,也不會是去偷東西。”
火兒調侃道:“也許人家是被逼急了,就像你急了也會跳牆一樣。”
影黑着臉:“什麼叫我急了也會跳牆你說我是狗麼”
“我就說你是狗了。”火兒撅起嘴,“怎麼樣”
“所以說漂亮的女人智商低。”影嘆了一口氣,反脣相譏道:“罵跟自己睡的男人是狗,不是作賤自己麼我若是狗,你不就是狗日的”
“”
火兒又羞又氣,踢了影一腳,罵道:“你,你纔是狗日的。”
影骨碌一下滾到火兒身邊,邪笑道:“來吧,我的小狗。”
火兒俏臉一紅,推開影,提醒道:“時間真的不早了。”
“你一大早就趕我走幹嘛”影沒好氣的道:“我們一個未娶,一個未嫁,爲什麼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感覺有一點偷偷摸摸的我們又不是偷情。”
影話音剛落,敲門聲響了起來,牀上一對男女頓時變得緊張,急急忙忙穿衣服,影瞄了衣櫃一眼,不知道爲什麼,他非常想溜進衣櫃裏呆一會兒
“小姐,早餐已經好了,你起牀了嗎”
聽到是保姆的聲音,火兒鬆了一口氣,回道:“我已經起來了。”
“嚇我一跳。”
火兒看了一眼緊張的影,鄙夷道:“你剛剛還說我們不是偷情,那你爲什麼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影老臉一紅,乾笑道:“條件反射。”
“哼”
他們又沒什麼見不得人的,爲什麼會做賊心虛呢難道是以前開完房偷溜習慣了影撓撓一頭亂糟糟的金毛,問道:“我想留下來喫早餐可以嗎”
“隨便你。”
兩人梳洗完畢後,一起走出了臥室,保姆眼中沒有任何驚訝,只是默默地多備了一份早餐。
“你幾點的飛機”
“下午四點。”影回了一句,隨口問道:“你上午有什麼事嗎”
“幹嘛”
影邊喫邊道:“你上午要沒事就陪我逛一逛,我要幫我妹妹帶一點東西,你也是女人,可能比較會挑。”
火兒不鹹不淡的道:“我上午沒空,我等下要去看一下醫生。”
“看醫生,你身體不舒服嗎”
“這幾天一直不太舒服。”火兒說着瞪了影一眼,憤憤的道:“今天更不舒服了。”
影低眉順眼的小聲道:“你昨晚在牀上還說舒服的。”
“”
發現火兒有發飆的跡象,影急忙討好:“我陪你一起去看醫生吧”
“不用”羞惱的火兒冷冷的拒絕了。
女人說不用就是用,說不要就是要,影笑了笑:“瞭解。”
兩人喫完早餐,然後一起出門了。
因爲沒有提前預約,兩人來到了醫院還不能直接看病,影安頓好火兒,叮囑她乖乖的不要亂跑,然後一個人去排隊掛號拿病歷,四周的女人全都對火兒投以羨慕的眼神。
她們一定是羨慕自己有一個帥氣又體貼的丈夫吧火兒露出一抹苦笑,心中五味雜陳,她有數不完的男人,卻沒有辦法擁有一個陪她走到最後的男人。
掛完號,經過一番等待,火兒走進了婦科看診室。
看病多年的老醫生只是詢問了兩句,然後給火兒做了一個簡單的孕檢,立即確診了:“恭喜,你懷孕了。”
醫生讓做孕檢的時候,火兒已經有預感了,不過被確診後,她還是吃了一驚:“我一直有喫避孕藥,爲什麼還會懷孕”
老醫生解釋道:“喫避孕藥並不能確保百分百避孕,還是會出現意外懷孕的。”
火兒沒有任何猶豫:“我要把這個孩子拿掉。”
老醫生愣了一下,溫婉的問道:“這是一個計劃外的孩子嗎”
“是,請幫我拿掉。”
“我再確認一次,你真的決定要人工終止妊娠嗎”
“是的。”
老醫生無奈的道:“好吧,那你先做一個詳細的檢查。”
火兒做了一系列繁複的檢查,再次回到醫生辦公室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老醫生看完一系列的檢查報告,表情變得有一點凝重,暗暗搖了搖頭。
良久,老醫生纔開口道:“可能是長期服用避孕藥物的關係,你的卵子活動近乎停止了,這次懷孕幾乎是百萬分之一的機率,說得簡單一點,終止了這次妊娠,你以後可能很難再懷孕。”
火兒聲音顫抖了:“你是說我要是拿掉這個孩子,以後就不會再有孩子了”
“我只是說可能,這個是可以治療的。”老醫生沒有把話說死,“你腹中的這個胎兒非常健康,真的要拿掉嗎你要考慮清楚了”
“我”火兒撫摸着腹部,六神無主的喃喃:“我不能生下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
老醫生有一點喫驚:“這個孩子沒有父親”
“誰說這個孩子沒有父親我又沒有死。”影黑着臉推門走進診室,對着老醫生點了一下頭,斬釘截鐵的道:“我就是孩子的父親。”
“你是孩子的父親。”
“這個孩子我們要留下。”
火兒回過神看向影,激動的道:“留下,你瘋了你想讓孩子一生下來就沒有完整的家嗎”
“誰說孩子會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影拔下手上一枚不值錢的骷髏鐵指環,單膝跪在火兒面前,誠摯的道:“火兒,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