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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3 於果的江湖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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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老四畢竟對他有些忌憚,這時候猛然見他湊上來,實在是猝不及防。李闖快速走上前一步,卻被仲老四用銳利的眼神制止住。這雖然是在酒桌上,可黑道的世界裏,一點火星也能釀成一場大爆炸。

    說實話,於果這提議在仲老四看來,當然再好不過,可看上去也太好了,簡直是羊入虎口。仲老四很不理解,這小子難道就敢隻身前往自己的地盤這是年輕人爲了顯示自身的膽量和豪氣,來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可看上去都不像。

    要知道,於果要是當衆問自己,反而會提醒包括張宏遠在內的所有人,要是晚上在三和大酒店出了事,就肯定是仲老四下的手。但於果悄悄告訴自己,這分明就足夠證明了其膽大包天。這到底是藝高人膽大,還是要表現友好

    仲老四愈發覺得,這小子不簡單了,居然遲疑了一陣,半晌,才笑道:“好,那就這麼說定了,晚上五點怎麼樣”

    於果竟然再次語出驚人:“不必,我跟着您的車直接回去就行。”

    仲老四不禁十分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甚至有些猶豫地答應了。好在他倆說話聲音很小,沒有引起他人的注意。

    緊接着,於果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李闖,李闖以爲他又是挑釁,也充滿輕蔑地森然看着於果。

    喫完了飯,大家還沒有散去,按照膠東本地的習俗,再上一些水果、糕點和乾果,大家喫點花生嗑點瓜子,再聊到最少下午四點後再散場,這一天就算結束了。

    但也就在這非正式場合,房秋突然開口了:“各位前輩,各位大哥,各位朋友,小弟在這裏有個小小的提議。”

    他雖然只是一個晚輩,而且其本人沒玩過社會,卻代表着洪校長,因此說話有着相當重的分量。這一開口,衆人都安靜下來,目光開始朝他匯聚。這其實也不難理解,傻子也能看出,他是沒膽量在這裏亂說的,他要說的話,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準確地說,都是來自洪校長本人的意見。

    前些年有個跟張宏勳、仲老四等一線大哥齊名的大哥“鱷魚譚”去世,也是羣雄聚集。那會兒跟現在不同,鱷魚潭本人比較囂張,在販賣沙土這一塊實行壟斷,一點縫兒不給別人留,誰來分一杯羹就打誰,引起了大多數人的不滿。

    張宏勳本人只在老家發展,也就是市中區最南端的南疃街道,就像仲老四在市中區最西端靠近西開區的西沙臺街道發展一樣,雖然也有些許逾越,但不會伸手太長。

    但鱷魚潭不一樣,他看好哪兒就玩哪兒,沙土抓錢抓得多,他就認定沙土只能他玩兒,誰來分蛋糕就是找他的麻煩,殊不知,他不和大家一起發財,這纔是犯了大忌諱。

    因此,跟張宏勳追悼會的一團和氣雖然也是表面的,但起碼是和氣不同,鱷魚潭屍骨未寒,直接幾股勢力就拍桌子砸茶杯,說要好好說道說道陳年舊賬,並且要求關於沙土的問題需要進行利益的再分配。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一旦出問題,那就是血流成河。沒辦法,所有人又都望向洪校長派來的心腹手下。當時洪校長本人也同樣沒來,可肯定早料到了這一點,早有了主意,只是通過心腹手下的嘴說出來。

    洪校長的決定是,幾方面各讓一步。

    市中區的沙土還是讓鱷魚潭家後人來做,但是最掙錢那幾年,凡是有過沖突的那幾股勢力,人家少掙的錢,鱷魚潭家要給人家補上。至於其他區新的河砂非法採砂點兒,要看誰來得早,鱷魚潭家就別插手了,大家都有的喫最好,但誰也別全劃拉到自己碗裏,小心喫撐肚皮。

    老實說,這事兒雖然本身比較霸道,但洪校長分量在那裏擺着,誰不聽就是和他作對,好考慮後果。但客觀地說,這宣判還是很公正的,大家都服,不但是服勢力,服的也是公平。

    這次房秋既然開口了,估計又有什麼事了。張宏遠和龐芳都是一陣劇烈的緊張,他倆估摸着,洪校長很有可能是要說說這張家的內部矛盾了。其他人也覺得多半是要摻和這件事了,便都豎起耳朵仔細聽。

    可房秋賺足了大家的眼球后,卻笑容可掬地看向於果。於果也略微愕然,只是沒有表現出來,這反而顯得他倆之間早有預謀似的。

    接着,房秋用他那尖聲尖氣的嗓門說:“我聽說,於果兄弟也混社會”

    衆人不明白他爲什麼要問這不相干的事。

    於果雖然也比較驚訝,但他是以不變應萬變型的,因此回答說:“房總,我不是混社會的,我只是一個開皮包公司,乾點私人小買賣的。”他不願意說自己是藍色深度集團的員工,一來是不願把童雅詩扯進來,二來從本能上對房秋有些厭惡,因此也不想說得太多。

    當然,平這幫人的人脈,瞭解到他和童雅詩的關係,也並不是難事。

    房秋笑道:“小於兄弟謙虛了。”

    於果說:“這真不是謙虛。我從三個月之前來到膠東發展,打算要是事業成功,就在這裏定居。這期間和鄧長髮先生手下的員工杜陽先生,李闖先生手下的員工陶海江先生產生了衝突,實在覺得不好意思。在這裏,我要向他們道歉。”

    於果故意說杜陽,也是爲了當衆表現自己和杜陽之間有矛盾,那仲老四就不會懷疑杜陽了,杜陽心知肚明,也很感激,但不敢表露出真實想法,可他嘴角略微一癟,於果就已經知道他的心意了。

    而且他敢公開說鄧長髮,更顯得自己心中沒鬼,仲老四和李闖本來也是怎麼也想不到,鄧長髮的消失會跟於果有關係,這時候於果說話毫不避諱,仲老四更覺得鄧長髮是逃到南方去了,甚至更遠的地方去了,於果應該沒和鄧長髮見過面。

    鄧長髮和李闖雖然只是第二級別的黑道大哥,卻也是名聲在外,尤其是心狠手黑,人人皆知,在座各位聽說於果居然連惹了他們兩個,也都不由得面露驚訝之色。尤其是這兩人都屬於仲老四麾下,於是全都去看仲老四的臉色,同時也隱約讀懂了仲老四和於果見面時那沒頭沒腦的對話。

    李闖見於果這麼說話,也知道這根本不是服軟,只是面上的客氣之詞罷了。要按照他的想法,恨不得把於果撕成碎片,雖說他不在乎陶海江是否殘疾,但把陶海江打成那樣,就是侮辱自己無疑。

    但是現在的場合非同一般,自己的上頭還有仲老四,四哥沒發話呢,他是不可以表達個人好惡的。要知道,四哥遲早要收拾這小子,到那時候,自己也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要讓這小子生不如死。

    因此,李闖淡淡地說了句:“膠東市就這麼大的鍋,不一樣的菜也難免炒在一起,這都沒什麼。”

    這話夾槍帶棒,誰也能聽出不滿來,當然,仲老四也不在乎自己的手下這麼說,相反,要是表示一團和氣,那樣才顯得有陰謀。

    於果接着溫和地說:“我只是不愛被人欺負,並不會主動尋釁。只要不存在這一點,我和每個人都會相處得很愉快。”

    張宏遠心想:“這孩子到底年輕,說話也太鋒芒畢露了,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兒真是不知深淺”但也不便去公開批評,畢竟還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女婿。

    至於其他的黑道大佬,聽到他這話,也都覺得不大舒服。他們當年在該囂張的年紀同樣也很囂張,可他們看不慣在長輩面前這麼說話。當初鱷魚潭就是這麼太過於表現自我,才成了黑道公敵。

    因此,在座的老大們心裏都不約而同地產生了反感的想法。

    “照這小子這麼說,只要不被欺負就不會尋釁可什麼叫做被欺負底線在哪裏你要是來我的生意範圍內挖牆角,我教訓教訓你,這就叫欺負你了這叫讓你懂得起碼的規矩那你就要對付我了更別說你再能打,也是單槍匹馬,血肉之軀,沒錢沒勢,我隨便出手百十萬懸賞你,就能讓你不得安寧,但你想要接近我,那就千難萬難”

    這正是房秋所刻意營造的氣氛,他故意慢條斯理地說:“小於兄弟還是很激進哪,沒關係,年輕人嘛,沒銳氣叫年輕人嗎我覺得,小於兄弟既然有志在膠東市大展拳腳,幹上一番事業,咱們作爲東道主,就不能顯得太小氣了。”

    他故意打了個響指,後面有人送上來一張支票,他在衆人驚愕的目光中,舉着支票說:“這是一百萬,算是我岳父正式認可於果的江湖地位,允許和鼓勵他在膠東黑道上分一杯羹。這就算是他的啓動資金。”

    全場大譁。就連張宏遠、龐芳和仲老四也沒想到。

    但他們很快就明白了房秋,或者說是洪校長的意思。張宏勳一死,張家四分五裂,張宏遠和龐芳內耗,必然大傷元氣,從此南疃的黑勢力一蹶不振,那一直野心很大的仲老四就會崛起,這並不利於平衡。

    洪校長就像是十九世紀最強的資本主義國家大英帝國,盼望一直有宿仇的老牌帝國主義法國和德國、俄羅斯和日本一直較勁下去,形成實力上的平衡,那就最有利於自己的霸權。南疃張家和西沙臺仲家,此消彼長,最好永遠趨於動態平衡,誰也制服不了誰,並且都永遠看對方不順眼,那纔是最理想的狀態。

    因此,洪校長把張家的女婿於果拔高,雖然不是明着支持張宏遠,卻也等同於龐芳一旦分裂了張家,張家這棵大樹依然不倒,仍舊是可以抗衡仲老四的。沒有任何一家可以突飛猛進地發展,威脅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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