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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5 強盜1號和強盜2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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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感覺很古怪,也很新鮮。

    從水池裏往外看,院牆內外都是一片鬱鬱蔥蔥、幽綠寂靜。碧藍天空和廣闊海面像是就在水池之外,彷彿無邊無際的自由,只要她一伸手就能碰着。在牆外、山莊路上、其他別墅裏……或許正危機四伏;但是在這一刻,林三酒覺得磨盤一樣週轉反覆、不斷碾過世界的時間,已經悠悠地退遠了,只留下了她和季山青兩個人,一個在水裏,一個在岸邊。

    有禮包在的時候,一切都好像不一樣了。

    確實,他們不知道危險在哪一個拐角後等着;只不過,季山青和她所有的朋友都不同——只有和他一起即將轉過某個未知牆角的時候,林三酒纔會想到要指着牆紙上的花紋叫他看,問他“你看這像不像一張人臉?”。

    她還記得,第一次告訴他可以從花紋中找到人臉之後的好幾個星期裏,禮包看見紋路就要湊上去,幾秒之後總會跟上一句“啊真的誒,我又看見了!”。

    他現在成了數據體,當然早明白那是怎麼回事了。但是當林三酒從水裏朝他伸出手的時候,那張小臉上又露出了和當年一樣的神色:又驚奇、又想試、又有一點小心翼翼。

    “你現在應該不怕沾水了吧?”她笑着問道。

    “可是……水有什麼好玩?”

    季山青在水池邊都徘徊好幾圈了,彷彿林三酒不是讓他下水,而是要讓他鑽火圈一樣——看來以前落水的經歷對他影響不小。被催了幾次之後,他半天才猶猶豫豫地伸下來了一隻手,用指尖在水裏稍微劃了兩下。

    “你不要拽我噢,”他警告道,“讓我一點點——”

    “嘩啦”一聲,他就被林三酒給抓住手腕、徹底拽進了池子裏,激起的白色水花高高地掀進了半空,還夾雜着半聲禮包的驚叫。

    結果林三酒自己也沒有得一個善果:她的脖子被禮包雙手抱得死死的,頓時喘不上氣了;身上掛了一隻老大的溼猴子,把她自己也給墜進了水裏。她的水性不好,嗆咳了好幾下才重新冒出了頭,忍着鼻腔裏的灼熱,喊道:“這兒很淺,你能站住,快下來!”

    季山青死不撒手,緊閉着眼,雙腳都踩到地面了,仍然不敢放她自由。林三酒沒辦法,只好拖着身上的水猴子慢慢在池子裏轉了兩圈,小聲問道:“你看,沒問題,挺好玩的,對不對?”

    直到感覺到輕柔水波一下下打上來、又泛開,那張緊皺着的小臉終於慢慢鬆開了。

    他從林三酒的肩膀上伸長脖子,充滿戒備地在游泳池裏看了一圈。如果他能和水談判的話,林三酒覺得他肯定會的。

    “真的沒事,是不是?”

    “嗯……好、好像是,你別鬆手!”禮包後半聲突然提高了,及時制止住了她的動作,“你就這樣揹着我,慢慢走……嗯,這樣就行。”

    在陸地上駝着人走的是馬,在水裏駝着人走的就是海馬唄?

    “我這樣揹着你,打一個動物——”林三酒剛開了個頭,禮包就打斷了她:“姐姐,我們不在海里。”

    數據體就是沒點意思。

    “……那你想下海嗎?海里更好玩。”

    抱着她的脖子,禮包的雙腳在水裏打了兩下。“爲什麼?”他饒有興致地問。

    “可以撿貝殼,可以把腳鑽進沙子裏,還能在海草叢裏找魚……”

    “但是我們還不知道外面有什麼危險呢。”禮包有點兒遺憾地嘆了口氣。

    這麼說來,他們連別墅裏有沒有危險都不敢肯定。不過一直到二人都玩得盡興了——季山青甚至還鬆開手,自己狗刨了兩圈——別墅裏依然靜悄悄的什麼事也沒有。

    哈卡因大概正在某個地方頭疼呢吧?這麼沒有緊張感的進化者,恐怕她一年也遇不上幾個。

    林三酒一邊想,一邊套上了乾燥的衣服。泳池邊就有準備好的乾淨毛巾,她用毛巾揉着頭髮,和禮包一起走進了房子,問道:“你還想幹什麼?”

    “喝果汁,”季山青的長髮溼漉漉地貼在臉上,脖子上同樣圍了一條大毛巾。他早就放鬆了不少,活像回家了一樣,說道:“廚房裏有水果。”

    別墅的廚房和一般公寓差不多大,光廚房島就有兩個;其中一個島臺上正放着一大藍水果。

    “凱文當家,”

    二人走進廚房的時候,林三酒聽見季山青說道。

    “什麼?”她一扭身,有點兒驚訝地問。

    季山青比她還驚訝。“什麼?”他左右看看,“姐姐你說的什麼當家?”

    “我?我沒說話,”林三酒皺起眉毛,“不是你說的嗎?”

    二人站在原地沉默了幾秒,目光一圈圈巡弋着廚房。落地玻璃牆外,層層疊疊的熱帶植物葉片一動不動;房子裏也沒有一點聲息。

    肯定不是她聽錯了,但林三酒想不出“凱文當家”四個字代表了什麼。她的身體緊繃起來,示意禮包跟在自己身邊,盯着廚房,往後慢慢退去——沒料到剛邁出第二步,木地板忽然像一塊脆餅乾似的被踩斷了,她的腳後跟登時一歪,陷進了裂開的木板裏;地板下方似乎早就被挖空了,竟一口吞沒到了她的腳腕處。

    “小心!”林三酒對禮包叫了一聲,急忙伸手去扶廚房門口,及時平衡住了自己的身體;然而就在同一時間,斷裂的木板圍繞着她的腳腕一合,嚴絲合縫地將她“封”在了地板裏。

    “怎麼回事?”林三酒低頭一看,發現地板上已經再次完好無損了,看起來簡直就像是鋪地板時特地加了一條人腿似的。

    金屬拳甲迅速包裹住了她的右手,她一吸氣,拳頭劃了個弧線,就朝木地板重重砸了下去——她這邊纔剛一彎腰,一個什麼東西猛地從她後背上呼嘯着劃了過去;在她的拳頭擊碎了木地板的時候,那東西一下子砸在了季山青的胸口上,登時把他給砸飛進了廚房裏。

    “強盜2號生命值減1,”一個平平板板的女聲說道。

    林三酒騰地直起腰,連拔腳都沒來得及拔,前方那個黑影又像鐘擺一般蕩了回來,裹着風襲向了她。所幸她早有準備,金屬拳甲驀然撲出迎上,一拳就打向了那個黑影——總算瞧清楚了那是什麼東西。

    好幾只家用啞鈴片被人用繩子綁在一起,吊在了頭上二樓的欄杆上;每片啞鈴都足有二十公斤左右,以拋物線從高處打下來時,勢頭更是沉重驚人,怪不得禮包立刻被打得跌了出去。

    但是林三酒一拳的力道幾乎堪比火車頭,立即將啞鈴片全打碎了;受此一擊,餘下系在繩子上的碎啞鈴再度蕩了出去。她一貓腰,將右腳從地板裏拔了出來,矮腰向倒在玻璃牆前方的季山青跑了過去:“你沒事吧?”

    “陷……陷阱……”禮包小臉都青了,半躺在地板上,捂着胸口說:“不是副本里的,這是進化者的能力……有人在用能力設置的陷阱對付我們。”

    幸虧禮包的身體裏沒有骨頭內臟之類的東西,不然他的胸骨都要碎了。林三酒迅速打開了純觸,一邊留意着四周動靜,一邊伸手扶起了他:“我知道了,我想起凱文當家是什麼了……你能動嗎?”

    “能,”季山青吐出了一口氣,問道:“那是什麼?”

    “是一部我小時候看過的電影,講一個小孩獨自在家,結果有強盜上門。”她將禮包扶了起來,目光一次次掃過廚房。每一處設施、每一份用具,現在看起來都彷彿帶了一層疑雲的陰影。“要是我沒猜錯的話,我們現在應該已經成了強盜1號和強盜2號……整個房子對我們來說,都是陷阱。”

    強盜2號在她胳膊裏低低呻吟了一聲。“哈卡因沒有在游泳池裏設陷阱?”

    “她大概想不到會有人這麼放鬆吧,一進門居然又出去玩水了。”林三酒苦笑了一聲。純觸什麼的,在這個能力範圍裏恐怕起不到什麼用處;因爲在陷阱發動之前,是一點動靜也沒有的。

    “那電影裏的強盜最後怎麼樣了?”

    “他們被折騰得挺慘的,”林三酒老實答道,一甩手,叫出了【龍捲風鞭子】。“後來還被警察抓走了。”

    “我有多少生命值啊?這就減一了?”禮包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句,腳下一動也不敢動。他們誰也不知道,哪個動作就又要激得房子陷阱發作了。

    老實說,哈卡因用的電影是凱文當家,而不是哈利波特,已經算是他們的運氣了。林三酒拎着鞭子,想要找出一條安全路徑,和禮包一起重新退到別墅外面去;她在窗明几淨的廚房裏四下張望一會兒,卻覺得處處都是危險——別的不說,從廚房門出去的話,就得先經過牆上掛着的一排刀具和鍋子。

    “姐姐,你聽見什麼聲音了嗎?”禮包微微皺起了眉毛。

    她聽見了——這聲音剛纔還不存在,現在卻微微地鑽進了耳朵裏;滴答、滴答地響,就像是秒針在走的聲音被放大了,一時聽不出是從哪裏傳出來的。

    林三酒望玻璃牆外掃了一眼,玫瑰叢在風裏微微顫晃。

    她又掃了一眼。

    紅光在枝葉中一閃。

    “趴下!”

    林三酒猛地撲向了禮包時,身後的玻璃牆一瞬間被沖天而起的火光給炸碎了;無數碎玻璃被氣流捲進了房子,暴風雨般砸向了地上的兩人。

    “強盜1號生命值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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