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可可雙眼放光，“叔，你退後一些，我要破陣了。”
秦墨琛不等她說完就已經後退了數步，十分地配合。
剛纔的幾個法印只是蘇可可用來探路的法印，沒什麼威力，現在使出的纔是真本事，她雙手飛快翻轉，接連掐了十多個複雜難辨的手訣，最後陡然結出一個如人高的巨大金色法印，一掌狠狠拍向陣眼的方向。
金色法印在陣眼處扭曲旋轉，在沒有被吸進去之前便轟然爆開。
與此同時，眼前的“海市蜃樓”波動了一下，景象還是跟剛纔一樣，但觸手可及，不再是虛物。
“成了！”
秦墨琛嗯了一聲，時刻不忘表達自己的讚揚之情，“丫頭很厲害。”
“陣法就這麼破了有些可惜，但海市蜃樓只有毀壞陣眼才能破陣。”
語氣惋惜不已。
“要是覺得可惜，你可以重新佈一個海市蜃樓陣法。”
蘇可可頓時瞪眼，“叔，哪有這麼容易啊？
我就算勉強佈陣，也比這個差遠了。”
她會的東西雖然很多，但是佈陣結陣並不是她最拿手的，這一方面，她遠不及姬孟湘。
想到姬孟湘，蘇可可微微沉眸，心情複雜。
如果當年姬孟澤沒有認識殷正決，沒有堅持將他帶回姬家，後面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但蘇可可知道，這筆賬不能這麼算，當初誰也不知道殷正決會給姬家帶來什麼。
“丫頭，快看地道。”
“果然是通的！”
秦墨琛一把拽住迫不及待要鑽地道的蘇可可，撿起一顆石頭往地道里扔去，然後側耳聽了聽。
“叔這是……我懂了，探路！”
蘇可可眼睛一亮，“探路這種活就交給我吧。”
說完，她從包裏掏出一張黃表紙，動作熟練地疊出一隻紙鶴，右手掐訣，在紙鶴的翅膀和眼睛幾處點了點。
“紙鶴紙鶴，快幫我探路。”
蘇可可一鬆手，那紙鶴便煽動翅膀飛了起來，朝地道里飛去。
秦墨琛看到一隻會飛的紙鶴並不喫驚，只是眉頭略擡，“種靈巫術？”
“對。
外界風水師都以爲種靈巫術是君家的禁術，其實不然。
種靈巫術發源於姬家，君家與姬家多有來往，偶爾會交流一些術法，後來這種靈巫術才流傳到了君家。”
蘇可可說起這個，表情微冷，“姬家並不是一個保守的風水世家，雖然他們避世千年，但他們依舊會定期學習外界的東西，還會跟君家這樣看似孤僻其實磊落的風水世家來往，甚至不吝嗇自己的風水術法，願意傳授出去。
可惜……有些人覬覦姬家的風水術法，用錯了方法。”
紙鶴沒多久就飛出了地道，隔着一道護山大陣，在半空中盤旋飛翔，示意蘇可可跟上。
“叔，走。”
兩人廢話不多說，直接鑽地道。
過了護山大陣，還有姬家的重重迷障和七七四十九道陣法。
紙鶴左右盤旋，久久找不到出路。
“回來吧。”
蘇可可收回紙鶴，朝它身上輕輕一彈，紙鶴上的靈氣瞬間散掉，變成了一隻不會動的紙鶴。
蘇可可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色，思緒不禁飄遠。
當年，外界風水師不留一個活口，姬家村的花草蟲木全被剷除了個乾淨。
但介於護山大陣和陣法之間的地帶，也就是眼前的這一片區域卻沒被破壞。
因爲這塊區域的生靈無法越過屏障進入姬家，跟姬家沒有太深的關聯。
也可能是那些人累了，所以大發慈悲放過了這裏的生靈。
蘇可可和秦墨琛繼續往前，因爲曾經被姬孟湘帶着穿過迷障和陣法，蘇可可對這裏很熟悉，然而此時剛過第一道迷障，她便驚住了。
“不對！先等等！”
蘇可可迅速拉着秦墨琛後退，卻還是晚了一步，兩人進入了迷障。
“怎麼了可可？”
秦墨琛在畫裏的時候便不熟悉這些迷障和陣法，並不知道蘇可可突然色變的原因。
“迷障變了……”蘇可可肅然道。
“變了？”
秦墨琛的眼中也劃過一道異色。
若是迷障和陣法能隨意變動，當年姬家村又怎麼會發生那樣的慘案？
只要他們及時改動陣法，便能將敵人阻隔在外。
可是，他們並沒有。
這一點也正是讓蘇可可納悶的地方。
不過，她在畫中的時候瞭解到，這些迷障和陣法延續了千年之久，乃姬家祖上大師所設，雖然在現在看來，這些陣法都是一些死陣，陣眼不會變動，但在那個時候卻是極厲害的存在。
姬家這上千年來沒有出過任何差錯，加之這些陣法環環相扣，牽一髮而動全身，若是想改陣法，那必是一個巨大的工程，所以即便後來姬家後代研製出更厲害的陣法，家主和長老們也沒有更替陣法的打算，頂多加固原有的陣法。
那現在是怎麼回事？
難道千年之前，姬家祖輩便在重重死陣中留下了一個活陣？
只是太過隱祕，所以大家都沒發現？
那活陣不知在什麼狀況下引發了陣眼的變動，以至於重重迷障和七七四十九道全都跟着變了。
所以這纔是這麼多年四大風水世家都沒有再踏足姬家遺址的真相？
不，也不對，這些陣法太精妙了，甚至有一種現代化的元素在裏面，不像是姬家祖輩佈下的。
或許當初陣法的確發生了變化，但絕對不像現在這麼複雜多變。
是族兄和曾爺爺他們乾的嗎？
他們先引人進去之後再變動了陣法，想讓他們有去無回？
蘇可可拋開雜念。
現在還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這陣法並不好破。”
秦墨琛神色微凝。
“若是用來甕中捉鱉的陣法，的確不好破。
叔別怕，有我在，不會讓你被困死在裏面的。”
秦墨琛失笑，“好，我就跟着小蘇老師混了。”
這些陣法即便出現了一些變動，那也是同宗同源的陣法，而蘇可可看過姬家藏書齋的書，學習過所有陣法的原理。
就跟做同類型的數學或物理題一樣，方法是一樣的，只是數值變了，只要她會解這一類型題，避開陷阱和漏洞，就能成功解出所有的答案。
第一重迷障，蘇可可解開只用了十五分鐘，第二重迷障二十分鐘，第三重……後面一重比一重難，雖然蘇可可速度快，但架不住迷障多，等重重迷障解完，半天已經過去了。
而重重迷障之後還有七七四十九道陣法。
陣法沒有迷障那麼撲朔迷離，可一旦踏錯一步，就會觸動機關，步步危險。
蘇可可的額頭上不知不覺中已是細汗密佈，秦墨琛幫她擦了擦汗，“這次我們帶了足夠的乾糧，不用着急。”
提起乾糧，秦墨琛不知想到什麼，擡頭往遠方看了一眼，眉頭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