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七章 67被“綁架”
安若瑜從暈倒的那一刻起,便知道自己是被綁架了。
因此醒來的時候,看見自己待在一個黑漆漆的房間裏並不驚訝,只是在心中暗忖是誰綁架了自己而已。
讓她沒想到的是,一同被綁架的,還有馮祕書。
她的雙手被綁在身後,神情透着一絲狼狽。
房間裏只有她們二人,卻誰也沒有理會誰。
直到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彪形大漢走進來,從他們的粗言暴語中,安若瑜知道了,原來這些人並不知道南瑾真正在乎的人是誰,纔將她與馮祕書同時綁架到這裏的。
有些可悲,安若瑜安靜的想着,她是南瑾的妻子,可就連外人都不知道南瑾的心究竟在哪裏。
大概是利益上的往來原因,那些彪形大漢是被南氏前不久收購的公司請來的人,口口聲聲說要給南瑾一個教訓。
其中,那些彪形大漢同時將安若瑜和馮祕書單獨帶出去審問過,無非就是問些和南瑾什麼關係的周邊問題。
安若瑜知道這些人大多亡命之徒,也便避重就輕的說了一些,說道最後,就連那些人都認爲,南瑾心中更重要的人是馮祕書了。
許是他們還忌憚南氏的關係,一連兩天,他們倒也沒有爲難她們。
在整個綁架的期間,安若瑜一直努力保持着沉着冷靜,她知道,自己若是真的亂了分寸,那便真完了。
可是卻還是在第三天一大早,失了寸心。
因爲南瑾便是在第三天一大早,隻身一人出現在了這個荒林中小平房中,穿着一些整齊的休閒西裝,整個人的臉色看起來比起上一次見面更加蒼白了。
“南瑾”馮祕書一見他,便呼喚他的名字,似乎要起身的樣子。
安若瑜沒有,她只是安靜的坐在地上,看着門口逆光的男人,突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他來到這裏,太危險了,她不希望他來。
即便她真的很想離婚,卻也不希望這個男人遇到哪怕一點危險。
“我來了,放她們離開”
這是南瑾出現之後說的第一句話,聲音喑啞,卻鏗鏘有力,眼神那般堅定,讓人不忍忽視。
可是現實中的反派並不像電影中那般好糊弄,你來我往的談判,最終只不過達成了一個共識:南瑾只可以換一個女人離開這裏。
這是南瑾要做選擇的時候。
安若瑜不知道心中是什麼感覺,她是南太太,可是偏頭看見馮祕書那張臉,她卻只覺得頹然。
“我選擇”南瑾終於開口說話了,聲音都跟着低沉下來。
他的目光緩緩從馮祕書身上一掃而過,最終放在安若瑜身上。
那一瞬間,安若瑜甚至有一種錯覺,在這個男人心中,其實是有她的。
“安若瑜離開”南瑾最終說道,聲音那般堅定。
安若瑜猛地擡頭,直視着南瑾的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身邊的馮祕書似乎驚訝的已經說不出話來,只是頓頓坐在地上,神情荒涼。
彪形大漢已經上前給安若瑜鬆綁,並上前綁住了南瑾的手,重重推了她一把。
安若瑜愣愣的看着正緩緩走向自己的男人,心底突然涌現一種難以明說的顫動。
經過南瑾身邊的時候,她的腳步微頓,甚至還能聞到南瑾身上熟悉的味道,不是女人的香水味,是僅屬於南瑾的味道。
“我不會同意離婚的,安若瑜”南瑾突然輕輕說道,偏頭目光堅定的看着她,“我不會放過你的”他這般說道。
安若瑜的心頓時跳動的越發的快。
“回去之後,我有話和你說。”南瑾接着開口,而後脣角露出一抹笑容,那般絕色,“離開這裏,一直走,不要回頭”
他不同意離婚。
回去之後,他有話同自己說。
安若瑜那般明顯的感覺自己的心臟跳動的越發有力,她沒有做無謂的掙扎,沒有表演電視中男女主角生死相依的真情。
她需要出去,出去之後,才能更靈活的想辦法。
腦海中不斷迴盪着南瑾的話,她同樣不斷的在幾乎一致的樹林中,憑藉着平生所學,朝着同一個方向跑着。
大概在跑了五公里之後,終於看見前方的羊腸小道上停着一輛黑色轎車,正是南瑾來之前安排在這裏的車輛。
飛快上車,安若瑜甚至不知什麼時候自己終於回到了南家。
南夫人彼時正坐在沙發上商量對策,見安若瑜回來,幾乎迅速派了早就安排好的警察前往被綁架的地方。
南夫人原本不讓安若瑜跟着的,可是她執意跟着,她不放心南瑾。
一衆人到達那個樹林中的平房時,裏面早已經空空如意,只有地上的腳印,證明了人的確存在過。
安若瑜近乎瘋狂的在四周尋找着,明明前後不過三個小時的時間,可是那些人卻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當天晚上,南家收到了那些劫匪們的訊息,內容不外乎,安若瑜泄露了他們的行蹤,他們絕對不會善待那兩人。
安若瑜不知道不會善待什麼意思,但也知道,絕對不會是好事。
整個臨市似乎都被驚動了,南瑾的事情一時之間鬧得滿城風雨。
政商兩界不知派了多少人前去尋找,大多無功而返。
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在南瑾消失的第三天,南瑾被警察送了回來,除了臉上有些小傷口之外,看起來人都是完好的。
之前的綁匪已經被警察全部殲滅,其中多虧了南瑾與警察裏應外合。
在這個故事中,南瑾成爲了政商界的楷模,成爲了智鬥劫匪的大英雄。
可是安若瑜卻還是明顯察覺到了南瑾的不同,他變得似乎有些沉默,臉色有些蒼白,整個人都有些怔忡的樣子。
南夫人無論問什麼,他都緊抿雙脣一言不發,將自己憋在房間中。
最終,只有安若瑜進去了房間,他們之前一直入住的主臥。
她緩緩上前走到坐在沙發上靜默不語的南瑾跟前:“發生什麼事了”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語調,溫柔而輕和。
南瑾終於有了反應,卻也只是擡頭看她一眼,眉心之中似乎在隱忍着什麼。
“到底發生了”安若瑜上前,輕輕抓住南瑾的手臂,卻敏銳的發現南瑾的小臂微微動了動。
她猛地震驚,匆忙上前將他的西裝脫下,裏面白色的襯衫上還透着點點血跡。
整個背上似乎都帶着悶棍形成的大面積淤血,手臂上有兩條刀傷看起來格外觸目驚心。
這些,從外表完全看不出來。
安若瑜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他究竟經歷了什麼。
匆匆忙忙叫來了家庭醫生,叫了救護車,家庭醫生簡單處理了一下他的傷口,救護車剛好停在別墅門口。
安若瑜不知道南瑾是怎麼忍下這些傷痛的,這些僅僅看着都讓人觸目驚心的傷口。
到了醫院,安若瑜方纔發現,其實不只是後背,就連腿上都有一道道的淤青。
他卻什麼都不說。
守在病牀邊的時候,安若瑜被警察叫過去做了一次筆錄,那時安若瑜才知道,對方的頭目傷的比南瑾還要嚴重,下頜骨完全被打裂,一條手臂已經脫臼,甚至連腳面都斷了一根腓骨。
可是不夠
安若瑜始終覺得不夠,她做不到那些僞善之人所說的以德報怨。
若真的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她央求警察帶她去了監獄,看了那些對南瑾下手的人,除卻那個被打的兇殘的頭目,其他人身上大多是輕傷。
怎麼可以
她見了那些人周圍的獄友,答應了他們會好好照顧他們的家人,而條件,就是要那些人在監獄生涯中,並不好過
她不善良,從來不。做完了這一切,她重新回到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