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他說“我愛她”
酒吧,依舊像是之前的酒吧,燈紅酒綠,重金屬音樂一聲聲作響,敲打着人的心房,一下一下,嗡嗡作響。
葉展眉順着酒保指的方向,艱難的朝着裏面走着。
言止在最裏面的vip卡座中。
走到卡座區,音樂聲已經減少了很多,甚至能夠聽見兩邊的歡聲笑語,走到最裏面,震天的音樂更小了,偶爾經過,甚至可以聽見卡座中的你儂我儂。
最裏面的卡座周圍,全部都是空的,只有那一個是酒保所說的言止的卡座
而推杯換盞的聲音,也是從那個卡座中發出來的。
葉展眉腳步微怔,最終上前,打開卡座前的珠簾,只一瞬,她的腳步頓住了,眼神平靜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言止正慵懶的靠在卡座的沙發上喝酒,膝蓋上伏着一個女人,而他,則伸手輕輕撫摸着女人的長髮。
動作格外親暱。
葉展眉現在還記得言止之前也曾經這樣,撫摸過她的長髮,只是那時,是在牀上,之後,他的動作,那般溫柔。
而今
背對着卡座門口的女人聽見門口的動靜匆忙轉頭,動作慌亂,甚至嬌嗔的發出一聲驚呼,分外熟悉。
葉展眉依舊安靜的看着。
女人是文如夢。
那個那天,對言止還分外恭敬,對她還分外惶恐的女人,那個,有着那麼一張熟悉臉孔的女人,現在卻伏在她的男人言止的膝蓋上,動作溫婉。
葉展眉承認,那兩人都是那般讓人驚豔的存在,言止和文如夢待在一起,二人的畫面,看起來格外賞心悅目。
葉展眉覺得自己應該是傷心的,畢竟,她的先生和別的女人糾纏在了一起。
可是可是她搜遍了心臟內外,沒有傷心,只有可笑。
對眼前這發生的一切荒謬的事情,感到可笑。
最終,她緩緩上前,將言止手中的酒杯拿下,語氣很清淡:“你身體嗜冷,脾胃需要調理,少喝點酒。”
話音落下,她將他手中的酒杯隨意放在酒桌的另一邊。
言止手指微頓,沒有言語。
葉展眉已經直起身子,安靜看着眼前的二人,而後突然便笑了出來。
她笑的莫名其妙,面前一男一女都在看着她。
葉展眉卻恍然未覺,她起身,慵懶的走到言止對面的沙發上坐下,目光始終平靜無波。
良久,她輕啓脣:“言止,我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突然這麼做,但你以爲你和別的女人親熱,就可以讓我知難而退的話,那隻能說明,你太不瞭解我了。”
話音落下,她的目光看向門口,已經有要離開的趨勢。
對面,言止的手幾不可察的僵硬片刻,卻很快寧靜:“是嗎”他隨意反問着,而後伸手,將文如夢扶了起來,坐在自己的身邊。
葉展眉始終緊緊盯着他的動作,他很溫柔,他永遠都懂得,如何撩撥一個女人的心,也懂得,如何傷害一個女人的心。
“展眉,我想,我已經冷靜完了。”他輕聲道,語氣依舊是溫柔的,可葉展眉卻聽出了涼意。
“是嗎”她低聲輕問:“那你冷靜完之後的結果是什麼”
言止的眼神暗了暗,卻很快變得越發幽深,沉默好長時間,他方纔開口,一字一頓:“我們也許真的不合適。”語氣清潤的讓人心動,可說出的話,卻冰凍了人的心。
葉展眉垂在桌下的手緊緊攥成拳,她望着眼前的男人:“我不信,言止。”
她也已經過了“一句話就可以輕易打倒她”的年紀了。
“”言止沒有說話,只安靜望着她,卻讓葉展眉心底越發冰冷。
“給我個理由。”最終,她輕啓脣,死死咬住牙關,才讓聲音聽起來毫不費力。
言止依舊迎着她的目光,眼底那一瞬似乎有萬千情緒涌入,卻最終,全都沉寂在那一方死寂之中。
他緩緩轉頭,看向身側的女人:“因爲我愛上了別人。”
愛上了別人
葉展眉的瞳孔驟然緊縮。
他一向不屑於說愛的,如今,卻是說的這般輕易。
愛
葉展眉的目光,順着他的眼神望去,終於落在一旁始終低頭不敢看她的文如夢身上,她坐在那裏,像是木偶一般。
言止,愛這樣的人嗎
不,她幾乎可以瞬間否定。
“言止,你以爲,我真的相信你這個蹩腳的謊言嗎”葉展眉笑了笑,目光重新移動到言止身上,“你不愛她。”
“”言止沒有言語。
“言止,當初,我離家五年,你去尋我;當初你爲我擋了子彈,隻身一人下落不明,當初我爲你支撐言氏不倒,當初你爲我克服心理障礙”
“言止,你是不是以爲我是木頭,什麼都感覺不到還是說,你覺得我是弱智,不知道什麼是愛”說到這裏,葉展眉的語氣有些剋制不住的反諷,卻終究歸於平靜,她靜靜望着言止,脣角微微一勾:“我不知道你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言止,如果你真的想讓我離開,請你最起碼找一個讓我信服的理由
”
“如果我愛的,是她這張臉呢”言止打斷了她,聲音驀然而出。
葉展眉的話,戛然而止。
她靜靜望着言止。
不得不說,言止的這句話,真的太強大了。
她永遠不能和一個死去的人爭,這是無力的現實。
“這個理由真的很好呢”她輕聲低喃。
而後,緩緩伸手,拿過酒杯,倒入紅酒,仰頭,一飲而盡。
拼命壓着心底翻起的酸澀,直到喝完最後一滴酒。
“啪”她重重將酒杯砸在桌面上,“你贏了,言止。”
起身,離開,瀟灑的可以,可是腳步虛浮,身形踉蹌。
身後,文如夢幾乎立刻誠惶誠恐遠離言止,模樣乖巧。
而言止卻只茫然望着酒杯。
他贏了嗎其實沒有。
“言先生,言太太走了”文如夢小心翼翼提醒着。
她走了言止眸光微定,是啊,她走了。
她那麼堅強,一定可以的吧
“你也走吧,秦助理會把支票給你。”他的聲音,淡漠到沒有一絲情緒。文如夢怔忡望着眼前的女人,沒有迴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