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果然不是你
隔日，清晨，天色晴朗。
高聳在市中心的言氏大樓，是整個城市的標緻。來來往往穿着嚴謹衣着的都市白領，以及道路上奔馳而過的名貴豪車。
一輛深色勞斯安靜停在言氏門口，一襲黑色西裝的男人緩緩下車，身姿挺拔頎長，舉手投足，盡是矜貴優雅。
正是言止。
言氏上上下下的員工，紛紛將目光放在這個輕易吸引人眼球的男人身上，不同以往的是，員工們分明感覺今天的言總有些不一樣了。
以往的他，雖然氣場強大，但是眉目平和淡然，雖然周身溫和，卻自有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而現在他卻是臉色緊繃，眉目犀利，不復以往溫和，大步流星朝專梯走去，健步如飛一般。
員工們面面相覷。
早已等在專梯門口的秦助理迎上前去，卻在走近言止時，腳步凝滯了一下。
好像不一樣了，卻分明又是他。
秦助理在這個階層社會待了那麼多年，卻始終不知道，一個人的氣場竟然會這麼多變。
只是，專業素養，還是讓他很快反應過來。
“言總，關於前天晚上您與臨市張總的臨時會晤，已經整合出來了，至於簽署的項目，對方還是覺得言氏要價太高”
“精密儀器，偏差一毫都會差之千里，我聽說印度方客戶倒是要價低，讓張總去和別人簽署協議吧。”言止隨意說着，聲音中，是毫無顧忌的凌厲。
秦助理微微一愣，轉頭看向言止，言總從來都是這般犀利的，可是那是以前的以前啊
察覺到他的目光，言止微微偏首，睨他一眼。
秦助理心臟一緊，飛快收回目光，伸手便要按一旁的電梯按鍵。
卻遲了一步。
言止直接伸手，按下了低一層的按鍵。
“總裁”秦助理詫異。
言止只眸光未有任何變化，依舊自顧自的站在那裏。
習慣了平和的言總，秦助理對於此刻言總的變化，還有些不適應。
“叮”的一聲，電梯門緩緩從外面打開。
正是祕書部所在的樓層。
言止徑自走了出去，目標準確的朝祕書部的方向走去。
而後，他緩緩停在祕書部前，透過透明的窗子，看着裏面忙碌的情形。
尤其是那個靠窗的身影，的確很熟悉。
他眯了眯眼睛，努力搜索着記憶中的人物，不容許有任何差池。
溫水音。
想到了
他依舊靜靜看着，的確，那個文如夢，舉手投足都有着溫水音的溫柔，透着一股弱柳扶風的味道。
可是，卻莫名覺得乏味又無趣。
祕書部經理剛好出門，看見站在外面的言止當下臉色大變：“言，言，言總”
言止隨意看他一眼，頷首：“把文祕書叫出來。”不過輕描淡寫一聲命令，卻多了一股無形的霸氣。
經理自然不敢耽誤，雖然不知道爲什麼這幾天言太太、言總都要找文如夢，但聽話總是沒錯的。
最終，文如夢跟在經理身後走出來，看見言止的瞬間，眼神有些驚惶，卻很快臉頰泛着緋紅：“言總，您找我”
言止望着她，眉心卻止不住的輕蹙。
他也曾看見過葉展眉羞紅滿面的樣子，心底除卻柔軟，便是歡欣。
可是看着眼前的女人，明明很熟悉，卻心無波瀾，甚至反感。
“言總”長時間沒有得到迴應，文如夢再次輕喚。
“把你的手給我。”言止出聲，語調命令。
“什麼”文如夢詫異，臉色紅的更加徹底，卻還是伸手，將右手伸到言止面前，“言總，您這是”
她的話，並沒有說完，便被打斷。
因爲言止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背。
男人的肢體冰涼，寒的文如夢都跟着顫慄了一下。
言止靜靜看着面前自己握住文如夢手的方向，清晰的感覺，自己手背上，汗毛乍起，強烈的排斥與反感襲來。
文如夢甚至還未反應過來，那隻手便已經飛快離開，又是從西裝內側口袋隨意拿出方巾，擦拭着自己的手掌，動作慵懶，說不出的好看。
只是文如夢的表情立刻蒼白。
“溫小姐，果然不是你。”他輕聲開口，後，毫不留情轉身離開。
身後，文如夢的臉色有些難堪，方纔，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感覺言總在透過她，看另一個女人，甚至她的姓氏，是“文”二聲，而言總卻喚成了“溫”
片刻後，秦助理安靜走了過來站在文如夢面前：“文小姐，這是言氏推薦文書，憑藉這個，您可以在錦市隨意找到本專業薪資最高的工作”
言氏總裁辦公室中。
言止將擦拭手的方巾隨意扔到垃圾桶中，直接走到窗前，俯視着樓下渺小的世界。
過往很清晰，那些痛苦的，不想記起的，不能忘記的，都很清晰。
包括，以往的那個他，肆意妄爲也好，狂妄自大也好，疏冷內斂也罷，就像關茗說的，怎麼也不該是無情無慾的他。
“砰”門，驀然被人撞開。
“言止，你說葉姑娘被你逼走了”關茗的大嗓門猛地響起。，一大早收到這個驚爆的信息，他當即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言止轉眸，斜睨一眼一旁的男人：“我只說她離開了。”
“得了吧，除了你能逼走葉姑娘，誰有這個本事。”關茗毫不客氣的一橫眼，“葉姑娘終於發現你其實很有做和尚的潛質，所以無情的拋棄你”
關茗的話，並未說完。
言止隨意將放在口袋中疊的整整齊齊的紙條放在他面前，正是昨晚，那個女人留下的。
“若你變了，不用尋我，若你沒變，有何資格尋我”關茗看言止一眼，而後念出，這一次，他眉心一條，忍不住吹了一聲口哨：“葉姑娘酷啊”
言止涼薄如水的看着他。
“看我做什麼。”關茗瞪他一眼，“你就現在這不悲不喜的樣子，言止，你又能拿我怎麼樣”說到這裏，關茗突然想到什麼，“你身手都退化不少了吧”
言止眸光微動，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看了一眼眼前的關茗。
“怎麼我說錯”關茗的話，沒來得及說完，便只感覺自己的身體猛地被人鉗制住，緊接着言止的拳已經砸了下來。
關茗心下一驚，匆忙後退躲閃：“好險”他默默感嘆，下一秒，肩膀卻不受控制的傾斜，人已經被過肩摔堪堪摔倒在茶几旁，距離地面，不過三十釐米的距離，停止。
言止拽住了他。
一旁，茶几上，那個女人留下的紙條，卻被關茗倒下帶起的風吹落，輕飄飄便要落到地面。
言止幾乎沒有任何遲疑，鬆手，抓過紙條，摺疊好，放在口袋中。“砰”被放手的關茗，倒在地上，發出不大不小的悶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