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怎麼可以任由他離開
你是唯一一個他嘗試着碰你,而沒有生理排斥的人。
林佩的話,便這般輕輕響在她的耳邊。
很靜,靜到最後,她卻只覺得眼睛一陣乾澀的疼,她流不出淚,她只是難以想象,言止當初到底經歷了什麼。
“爲什麼”良久,葉展眉終於開口,聲音喑啞,“爲什麼不早告訴我”
“早告訴你”林佩頓了頓,眼圈微紅,“知道嗎言止對我說過一句話,他說他無法給予一個人極致的愛,便寧願不耽誤那個人,因爲那個人是最好的,配得上最好的愛。”
這句話,林佩一直記得。
也許,從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林佩便知,自己犯錯了,醫生,是不能喜歡上自己的病人的。
葉展眉的心,如同被重物擊中一般,張了張嘴,卻發現如鯁在喉。
她想說對她而言,最好的,明明只有言止而已,全天下最好的言止。
可是
“葉小姐,雖然很不甘心,但我還是要再告訴你一件事。”林佩緩緩從沙發上站起身,“你出車禍前,我問過言止一個問題:若是那天,你避無可避,只能選擇一方傷亡時,他會怎麼選。”
說到這裏,林佩笑了笑,“他的選擇,很傷人,因爲哪怕加上我,加上他,加上週圍那麼多人的命,他依舊說你會沒事的。”
而後,林佩拿過自己的手包:“葉小姐不用送了。”起身朝門口而去。
葉展眉始終怔忡坐在沙發上,目光近乎呆滯。
“對了”已經走到門口的林佩,突然轉過身來,“再提醒葉小姐一件事情吧,明早十點的機票,言止會離開這裏。”
這一次,徹底關上正廳大門。
徒留葉展眉一個人,處在這般死寂的環境中。
驀然覺得身體一陣寒冷,葉展眉忍不住伸手,環住自己的手臂,蜷縮在沙發上,直直望着虛無的空氣。
她一直盼着言止回來,盼着那個男人回到自己的身邊。
可是她卻忽視了,那個男人到底是經受了怎樣的這麼,纔再次站在她的面前。
渾身浴血的時候,一個人在孤島上的時候,在鬼門關徘徊的時候,甚至求着其他人,救他的時候
他一直都是一個人。
突然很想見他。這種感覺,前所未有的強烈,想要告訴他,你可以不用一個人的。
事實上,她也這麼做了。
飛快的拿過鑰匙,駕車朝易行大樓的方向駛去。
車輛堪堪停在大樓樓下,葉展眉打開車門便要朝裏面跑去。
腳步卻戛然而止。
良久,她擡頭,呼吸急促,望着頂層,那一個熟悉的窗戶,她已經好長時間沒有站在這裏了
那扇窗內,燈光安靜的亮着,依稀能夠看見窗前,站着的黑影。
葉展眉安靜的倒退幾步,看的越發清晰,她脣角勉強勾了勾,哪怕他看不清楚,也想讓他看見笑着的自己。
可下一秒,她的笑容,僵硬了。
因爲那扇窗後,燈光驀然熄滅,人影消失。
之前積攢的所有勇氣,似乎全都頹然了。
葉展眉有些害怕起來,她怕見到那個男人,他的選擇依舊是將她推給其他男人。
“叮”口袋中,手機輕輕響了一下。
葉展眉緩緩拿出,一條短信。
熟悉的號碼,上面,只有幾個字:
回去吧,不值得。
言止。
葉展眉望着手機上的六個字,之前乾澀到痛的眼睛,像是突然找到了發泄口一般,鼻翼一酸。
夜風襲來,很冷。
葉展眉緩緩回到車內,她最害怕的事情最害怕的這句話,言止還是毫無顧忌的說了出來。
滿腔熱情,如同潑上了一桶冰水一般。
這一晚,註定無眠。
隔日,晨。
“葉總”
“葉總”
葉展眉過往之處,員工對她打着招呼。
她頷首,飛快朝樓上會議廳的方向走去。
“言太太,張總對您缺席這幾次例會十分不滿,還有之前因爲言總回來,您對言氏商務的耽誤,這一次,恐怕沒那麼容易應付”
甫一走出電梯,秦助理便跟在她身後飛快的報備着。
“嗯。”葉展眉只輕描淡寫應了一聲,滿心複雜。
“啪嗒”打開會議廳大門,裏面所有人幾乎都朝她看來。
葉展眉徑自坐上主座的位置:“各位有什麼事嗎”對面,正對着主座的牆上,有一個碩大的時鐘,已經九點了。“葉總這幾天因私廢公的事情,難道還不夠嚴重”張總聲音滿是不悅,“上個月和北美那邊的合作,葉總無故荒廢,加上之前的車禍醜聞,甚至和一個小小慈善企劃都要違約,賠了十倍違約金葉總要言氏
無端賠入多少錢”
“這件事情我會處理”葉展眉努力平靜。
九點五分了。
“怎麼處理繼續你的兒女情長不理言氏的事情女人果然就是女人,目光短淺。”
“言氏如果連這點挫折都承受不起,就不配叫言氏了”葉展眉凝眉。
九點十分了。“葉總比較想改名爲葉氏吧”張總依舊在說着,“怎麼發現一個酷似言止的人出現,便迫不及待的想要納爲己有葉總還真是傻的天真啊,但言氏不能陪你一起犯糊塗,要我說,這才幾個月,言止屍骨還
未寒呢,葉總就這麼”
九點半了。
葉展眉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胸口在一陣陣的緊縮。
言止說,他相信她的能力,可是現在她自己都不相信了。
“葉總”身後,秦助理小聲的提醒着。
“散會”葉展眉猛地站起身,手重重拍在桌面上。
滿室寂靜。甚至喋喋不休的張總都僵在原地:“你,你說什麼”
“沒聽明白嗎”葉展眉環視一週,目光陰沉,“我說,散會”
而後,她再不管不顧其他,起身飛快朝外面走去。
“呵,果然是外強中乾的女人,這種人也配待在言氏主座上”身後,一陣冷哼。
“砰”大力關門的聲音。
葉展眉努力緩和着自己的呼吸,她不能思考,一想到那個男人要離開,心裏火辣辣的痛怎麼可以任由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