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來的客人，除了北冥夜和龍可兒夫妻，以及申屠默之外，還有一個人。
一個女孩，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
顧非衣剛纔還來不及看到人，這會爲了不妨礙他們說話，打算和龍可兒上樓的時候，忽然就看到了。
那個女孩，不，女人，也不，看着年紀真的不大，可是，這氣質卻像是很成熟那般……
顧非衣看到她的第一眼，腦袋莫名又開始不舒服了。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總覺得自己在哪裏見過她，可是再仔細看，卻又發現，自己真的沒有見過這個人。
但，那份似曾相識到心裏厭惡的感覺，究竟從何而來？
爲什麼對一個才第一次見到的女孩，會厭惡到這種地步，竟連多看她一眼都不願意？
“這位是我的朋友。”申屠默彷彿看穿她的疑問，不動聲色介紹道：“柯雨薇。”
柯雨薇……顧非衣確定，她真的不認識這女孩。
不過，雖然自己心裏是真的厭惡，但，既然是申屠默的朋友，那……也姑且算是自己的朋友吧。
就算不是朋友，也不要厭惡人家就是了，畢竟，沒有得罪自己。
“你好。”她走了過去。
柯雨薇站了起來，沒有忽略掉申屠默眼底一閃而逝的警告氣息。
她笑了笑，衝顧非衣伸出手：“你好，默竟然提起你，幸會。”
顧非衣還是有點遲疑，這隻手，爲什麼就是不想握？
但她最終還是和柯雨薇握了握手，才立即放開：“看樣子你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談，我和可兒先上去了。”
她牽住龍可兒的手，似乎只有牽上她的手，才能將柯雨薇給自己帶來的不適感徹底忘記那般。
回頭看了申屠默一眼，她認真道：“不要忽然一聲不哼又離開了，我回頭再找你好不好？”
“好。”這次，申屠默沒有一絲絲遲疑，頷首給了她承諾，“如果要離開，一定會先跟你打聲招呼。”
沒有人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或許就連顧非衣和申屠默兩個人自己，也不知道。
但，自然而然的，就是這麼好了。
顧非衣看向戰九梟，戰九梟似乎並沒有看她，無奈，她只能和北冥夜打過招呼後，牽着龍可兒上樓。
龍可兒看了北冥夜一眼，後者只是淡淡頷首，她便跟着顧非衣往樓上走去了。
申屠默一直目送她離開，在她上樓之前，視線始終沒有在她身上移開過。
柯雨薇就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申屠默看顧非衣的眼神，讓她心頭那把火頓時又狂燒了起來。
她沒見過申屠大少爺對任何女人好，這麼多年來，從未見過。
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可她就算再生氣，也不過是掌心緊緊捏着，至於臉上，雖然這兩天因爲來了個更好的整容師給她鬆弛過，表情已經沒有那麼僵硬，可現在，依舊是沒有一點點除了微笑之外的表情。
控制自己的情緒，她其實可以做得很好，這麼多年，早就練出了一身本領。
兩個女人上樓之後，戰九梟讓傭人重新給每位客人倒上香茗。
大家又坐了下來，繼續剛纔的話題。
北冥夜和戰九梟一樣，不多話，不過一般說話，每一句都是絕對的有分量。
“她的身份我已經覈實過，也和義父的DNA做過最詳細的對比，她確實是義父的親人。”
戒就是北冥夜麾下的人，他那邊醫術高強的人絕對不少。
既然連北冥夜都說是，那就一定是，柯雨薇果然是柯正的侄女，這點已經毋庸置疑了。
北冥夜對柯雨薇沒有任何熱情，但，有一份責任在。
柯正是他和太子爺的義父，也是恩師，柯正這一生無兒無女，就只有他們兩個義子，還有申屠默這個原本他們都不知道存在的學生。
對外頭的人來說，柯正的徒弟只有戰九梟和北冥夜，申屠默並不以柯正徒弟的身份活在大家的視線裏。
但，義子終究只是義子，並沒有血緣關係，可親侄女卻不一樣，那算得上是柯正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和北冥夜一樣，戰九梟審視的目光也落在柯雨薇身上，同樣，沒有任何熱情。
但既然她是柯正的親侄女，那麼，便也是他的責任。
他將柯正看的比自己的父親還要重，柯正的一切，都該由他扛不起來。
不過，有些疑問，不僅僅是北冥夜，就是戰九梟也一樣存在心底。
“既然你是義父的侄女，那麼，你父親現在在哪裏？你還有兄弟姐妹在嗎？”
柯雨薇對這一切，早就已經想好了天衣無縫的說辭。
她搖了搖頭，擡頭看着坐在自己身邊的申屠默。
“我從小就跟在默的身邊，他雖然年紀比我大不了多少，但他是申屠家的少爺，要養我並不難。”
“伯父不讓人知道我的存在，是因爲……”她低垂眉眼，咬着脣，臉上寫着憂傷。
“因爲在我十來歲的時候，我父親和哥哥就死了，他們……爲了救被仇家追殺的伯父，被那些人……害死了。”
她的聲音開始變得帶着一絲絲的哽咽，腦袋一直低垂不願意擡起來，雙眼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紅了。
北冥夜和戰九梟的目光，落在申屠默身上。
申屠默頷首：“我將她住在一戶普通人家家裏，一住就是差不多十年。”
“至於柯正老師爲什麼沒有找你們幫忙，我想是因爲你們的身份太明顯，不少人其實都知道，而我，一直以來表面上和老師是沒有關係的。”
他今天能說出這話，就不怕北冥夜和戰九梟去查。
柯雨薇過去的經歷，他都已經安排好了。
當然，他們要是真的徹查，或許也會有一絲蛛絲馬跡能被查到。
不過，申屠默卻能保證，他們不會查，因爲，柯雨薇確實是柯正的親侄女，這點，北冥夜的人已經做過DNA鑑定。
以太子爺和北冥大總裁對柯正的尊敬和愛戴，他的親侄女，他們是不會查的。
查，便是對義父的不尊重。北冥夜忽然道：“柯小姐，以後，你想留在東方國際，還是跟我回東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