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患有水過敏症的人,她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
不能游泳和洗澡,那無異於把她丟在硫酸池當中,帶來的只有無盡的灼燒和痛苦。[ ?[? [
不能曬太陽和運動,因爲她的一點汗液,也會讓她生出可怕的蕁麻疹。
不能喝太冷的水,那會使她的喉嚨膨脹起來,幾乎窒息。
甚至,她和男友之間,都需要保持距離,不能接吻和觸摸……
當女孩說出這些的時候,大廳裏寂靜若死。
空氣裏都瀰漫着憐惜的味道。
“得了這個病之後,我的生活裏逐漸只剩下一種事情,那就是睡覺。”女孩低下頭,聲音中帶着苦澀,“只有在睡覺的時候,我才能保持平靜,不會因爲出汗和流淚而引起過敏。”
衆人頓時恍然。
原來,這就是誘嗜睡症的原因。
突然地,女孩的目光定格在唐邪身上。
“是你讓我獲得了重生!”
女孩深深的躬身下去,帶着哭腔地說道,“謝謝你,請告訴我,我該怎麼報答你!”
話音如同一隻無形的手,撥弄了所有人的心絃。
學醫行醫,想要得到的不就是一聲謝謝麼?
啪啪。
不知道誰帶的頭,很快的,掌聲四起,雷鳴般響徹在大廳之中。
唐邪把女孩扶起來,笑着說道:“從今往後,要好好生活,這就是你能給我的報答。”
怔神了一下,女孩隨即重重的點頭:“嗯!”
“都靜一靜!”
孫默舉起雙手,不斷向下壓着,等大廳安靜下來之後說道,“先讓工作人員把患者帶回去跟家人團聚,我們的研討會,也還要繼續下去。”
女孩衝唐邪擺擺手:“有機會再見。”
“我是醫生。”
唐邪揶揄着說道,“還是別再見的好。”
衆人都出了會心的笑聲。
不知不覺間,這些人對唐邪已經摒棄了最初的看法,現在對他只有由衷的尊敬。
孫默亦在凝望着唐邪,他將話筒放在嘴邊:“第二場鬥醫到底結束,想必我不用公佈結果,大家的心裏也都有了答案了……鄭醫生,你有什麼意見嗎?”
說話間,他的眼角餘光瞥到了一臉慍怒的鄭國瑞。
猶豫片刻,鄭國瑞開口說道:“孫老,我知道您想說唐邪是最後的優勝者,可這兩場鬥醫,他都沒有按照規矩來。”
“對啊!”
柴德先一咬牙,也幫腔道,“規矩是要給出治療方案即可,他呢,直接把人給治好了,這不是胡來嗎!”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用看待傻子的目光看着柴德先。
“治好了是胡來?”
“意思是治不好患者的柴子軒跟關宏方,纔有資格當優勝者唄!”
各種嘲諷聲響起,立即就把柴德先說的面紅耳赤。
惱恨的瞪了眼柴德先,鄭國瑞沉聲道:“你在不知所云什麼,給我坐下!”
等稍微安靜一些,鄭國瑞繼續道:“我承認,唐邪的醫術很出色,但他屢次破壞規矩,分明
是在藐視天醫門的權威,這樣一個恣意妄爲的傢伙,我勸兩位長老,還要慎重考慮。”
許多人臉色都變了,怒斥鄭國瑞是爲了黑而黑。
偏偏鄭國瑞這番話還義正言辭,挺有那麼一番道理。
而且最重要的是,孫默面露沉吟之色,似乎是被鄭國瑞說動了。
片刻後,他擡起頭來說道:“衆所周知,我天醫門不像傷寒、溫病之類的中醫流派,我們是一個龐大複雜的門派,國法國法,門有門規,那些無視規矩的人……自然不會入我天醫門的眼睛。”
“怎,怎麼這樣?”
不少人都出了難以理解的聲音。
實際上,孫默心裏也在掙扎。
但,天醫門門規森嚴,任何無視規矩的人,都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
深嘆了口氣,孫默調整了一下心情,繼續道:“但是,這不能改變唐邪在鬥醫中的精彩表現,他仍是最終的優勝者,當然了,若他能在明天的新學說講壇中有上佳表現,我天醫門,也願意爲他重新敞開大門。”
鄭國瑞臉色一僵,連忙道:“孫老,還請你再考慮考慮。”
“怎麼,還非得把你的弟子評爲優勝者纔行嗎!”
驟然間,方開雲怒喝一聲,冷冽的眼簾深處,是無盡的憤怒與心寒,“鄭國瑞,我敬你在京城也是聲名在外的中醫前輩,從昨天在芊芊酒店,就一直忍讓着你,結果,你竟變本加厲,把私人恩怨帶到今天的研討會上,你是不是覺得,認識兩個雙子門的小弟子,就能替我天醫門當家做主了!”
彷彿是響起一陣陣聲浪,不斷向着鄭國瑞衝涌而來。
他徹底的慌亂了。
驚恐的躬下身子,連連道歉:“方老,您誤解我的意思了,我是一片好心啊。”
“哼,好心,我看是狼子野心。”
方開雲拿起手邊茶杯,就地一甩,將其打碎在地。
玻璃碎片,混着茶水瘋狂四濺。
此時此刻,大廳中已經是死一般的寂靜。
孫默奇怪的問道:“老方,你剛說的是什麼意思?”
“昨晚,鄭國瑞跟唐邪在一處酒店裏鬥茶,我恰好也在場,之後竟現鄭國瑞勾結雙子門的兩位弟子,想借雙子、天醫兩家門派的關係,保他們在研討會上一舉奪魁。”方開雲也不想再替鄭國瑞兜着什麼了,把他那些醜事全部抖落出來。
孫默聽了之後,狠皺着眉峯,沉聲道:“我天醫門是覺得大家同屬中醫,培養弟子十分不易,才召開中醫研討會,選擇出有天分的年輕後輩,幫助大家把他們培養到更高的高度,沒想到,這研討會竟成了你爭名逐利的跳板,鄭國瑞,柴德先,從現在起,你們不再擁有參會資格,請自便吧!”
鄭國瑞身體巨震了一下,深深埋下頭去,如喪考妣。
他想不到,最終竟是這樣的結果。
“至於柴子軒、關宏方兩人,我念你們尚且年輕,又在第一場鬥醫中有上佳表現,暫且留下你們的資格,但是,你們需要跟這兩人斷絕師徒關係!”
說完,孫默一甩手,只留給他們一道冰冷的背影。
對柴子軒和關宏方而言,這已經算是極大的赦免。
兩人怔了怔,隨即,同時做出決定。
其動作不謀而合。
“我們願斷絕師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