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媚走的匆忙,並沒有注意到在她離開的那一瞬,唐邪就緊緊地跟在了後面。
直到站在院長辦公室,即將推開門的時候。
眼角餘光纔看到了唐邪。
“咦,你怎麼也來了?”
白媚愣了下,輕輕推着唐邪的肩膀,“若寒正在氣頭上,你就別過去添亂了。”
唐邪微笑着搖頭:“陳老出了事,我既然聽到了就不能充耳不聞。”
態度雖然很溫和,卻也很堅決。
輕嘆口氣,白媚說道:“一會兒你看姐姐眼色行事,懂沒?”
推開門,立即就能感覺到一股凝重的氣氛。
林若寒面沉如水的坐在那裏,她面前擺放着一疊文件,應該就是陳思學準備的論文了。
陳思學在對面坐着,聽到門響,慢慢的回過頭。
他看上去精神不太好,眼眸略有些渾濁,無神。
“來了啊。”
強笑着打個招呼,陳思學歸於沉默。
白媚坐下來,沉聲問道:“陳老,具體是怎麼回事?”
陳思學張開嘴,卻是欲言又止,化爲一聲無力的嘆息。
“我剛剛看過,論文的質量沒什麼問題,裏面闡述的觀點也很有研究價值,只是……”林若寒的聲音響起,冰涼的彷彿手術刀的溫度,“研討會方面給的態度很古怪。”
“林院長,我來說吧。”
陳思學突然打斷,面容浮現一抹苦澀,“他們隱晦的告訴我,論文中提到的觀點,是借鑑而來,不能參加研討會的新學說講壇,還建議我把論文自行處理,不要通過其他渠道發佈,以免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借鑑?
這算是比較輕的說法,因爲從研討會的處理決定上來看,他們判定的結果恐怕是……抄襲!
剛活躍些許的氣氛,頓時間又僵冷下去。
白媚難以置信的搖着頭:“這怎麼可能,陳老絕不會做出這種事,研討會是不是弄錯了!”
“我希望他們能拿出相關的論文資料,來表明我的確有借鑑嫌疑,可他們以研討會即將召開爲由,拒絕了。”說到後面,陳思學的情緒有些激動了,狠狠一掌排在椅子的扶手上,“如此草率否認這篇論文,我沒辦法接受!”
“陳老,您先別急,我跟若寒這就向研討會申訴,讓他們給一個合理的說法!”
說着,白媚氣沖沖的拿出手機。
林若寒卻是衝她搖搖頭,阻止道:“電話我已經打過了,對方的態度沒有改變,更聲稱我們是這屆研討會的東道主,不能做太偏向我們的決定。”
“偏向?他們以一個莫須有的理由拒絕掉陳老的論文,也好意思說這個詞。”白媚怒了,一頭青絲彷彿無風自動。
這時候,沉默良久的唐邪走上來,說道:“若寒,把論文拿給我看看。”
陰沉的目光在唐邪身上掃過,林若寒反問道:“不是說過不許你惹事了嗎?”
指的顯然是氣走柴鄭兩人的事情。
不過,還是把論文遞了上來。
唐邪訕笑兩聲,低頭仔細的翻看起這篇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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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題目叫做——《論古方八陣的延伸與完善》。
所謂的古方八陣,是明末名醫張景嶽的學說,景嶽善兵法,將用藥與掌兵之道結合起來,從而列出八種用藥理念,被稱作八種藥陣。
這套學說集張景嶽的醫術之大成,對現代中醫有着極高的影響。
唐邪對陳思學一樣,都是用藥的高手,所以對古方八陣非常瞭解。
在論文中,陳思學提出將古方八陣結合現代中醫理念,對其增減完善,提出了新方八陣的概念。
甚至,陳思學列出了幾種藥方,俱都精妙至極。
“雖然我對中醫界的發展不太瞭解,不過陳老的這個觀點,真的挺好的,對我很有吸引力。”唐邪放下論文,笑着說道。
林若寒的臉色快速變幻起來。
對你有吸引力有用嗎,研討會那些人看不上!
“我有點搞不懂,論文裏有些部分闡述的還很模糊,明顯還需要時間完善,爲什麼一定要在這次的研討會上發佈呢?”
“你對中醫研討會一點都不知道啊?”
白媚心累的揉了揉太陽穴,轉頭看着林若寒問道,“若寒,你沒跟他說過?”
林若寒高冷的回答:“跟他說,他也不一定用心記。”
“……好吧。”
汗顏了一瞬,白媚爲唐邪科普道,“一年一屆的中醫研討會,主要由兩部分構成,一個是鬥醫,由各位名醫大家的弟子切磋醫術,另一個則是新學說講壇,參與的導師和弟子要提前準備論文,在講壇上公開講演,必須要準備兩份論文,有一人沒有準備,兩人都失去了講演資格。”
唐邪仍舊覺得不解:“既然如此,那不要參加講壇就好了啊。”
白媚被噎了一下,沒好氣的瞟了唐邪一眼,乾脆不說話了。
接下來開口的竟是陳思學,他苦笑着說:“記得我跟你說過,若能在鬥醫中勝出,會得到豐厚的獎勵,但,若是能在鬥醫和講壇中都有上佳表現,甚至能獲得大機緣,進入天醫門學習,表現好的導師,也能夠獲得天醫門的指點,對提高醫術有極大的幫助。”
比起鬥醫的獎勵,能夠攀附到天醫門,似乎纔是研討會的大獎!
唐邪愣了下,問道:“天醫門是什麼,很厲害嗎?”
“目前,神州這些所謂的中醫泰斗,在天醫門面前,也需要畢恭畢敬,甚至要以弟子身份自稱,你說厲害不厲害?”白媚說道。
“這樣啊。”
唐邪並沒有太激動的神色,摸了摸下巴,突然看向了林若寒,“若寒,你要我準備論文,是想讓我進入天醫門,你……你趕我走?”
林若寒眉峯忍不住跳動兩下。
她現在就想把唐邪趕走!
這話說的,好像兩人平常來往的有多親密一樣。
“你想多了,陳老神往天醫門的醫術,希望能在他們的幫助下,完善這個新方八陣。”林若寒冷淡的解釋道。
“只可惜……”
陳思學重重說道,“這一切都成了夢幻泡影。”
他的手用力握緊。
這些年的努力和準備,卻被攔在新學說講壇的外面。
他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