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水符殿內。
殿主名爲林爾,生了一副溫潤如玉的模樣,不知道的看到他,還以爲他是哪個大家族的公子哥呢。
他站在一座神奇的水柱之上,目光眺望,看着金符殿的方向。
“該死”
林爾面容急變,聲音冷冽,“我總感覺金符殿中出事了,這玉墟宮的徐素師侄怎麼還不到”
木符殿的孫全興能夠察覺變故,是因爲他能洞悉生機的興衰,林爾能有所察覺,則完全是因爲水符殿與金符殿之間,實在是距離的太近了一些。
在他身旁,同樣站着一名青年。
名爲萬輕舟,是水符殿的首席弟子,與百里無痕等五名天驕,被稱爲萬符殿六傑。
萬輕舟爲殿主排憂解難:“師父,如果您擔憂金符殿便去看看,接待徐素師兄的任務交給我吧。”
“不行。”
林爾搖搖頭,道,“我雖稱徐素爲師侄,但他天驕榜第九的光環太過耀眼,倘若怠慢了他,恐怕要引起玉墟宮諸多長老的不滿。”
這令萬輕舟涌起一陣惱火之情,明明徐素是與他同輩,實際上,卻能夠與他的師父平起平坐。
可這就是事實。
五大之間,實力也有斷層。
如果說玉墟宮代表着頂峯,那萬符殿的實力,最多隻能在半山腰上。
“輕舟,成王敗寇,這沒什麼好惱火的,等殿主從錦繡閣回來,帶來一套陣法傳承體系,我們萬符殿,遲早能夠與玉墟宮平起平坐。”注意到萬輕舟的面容,林爾笑了笑,安慰道。
“嗯,弟子明白”
萬輕舟聞言,也面露釋然,以及一抹熾熱。
陣法傳承。
那將會是萬符殿強盛崛起的起點
然而,師徒兩人不知道,他們在討論玉墟宮,在這水符殿外五十里的地方,同樣有人在討論着他們。
那是一座臨時搭建的營地。
雖然臨時,用的卻是上好的綾羅綢緞,處處透露着高貴的氣息。
“徐素師侄,我有點不解,明明到了水符殿境外,爲什麼我們要駐紮在此,卻不進入呢”最中央的一座帳篷裏面,鄭三嶽開口詢問。
他性情古怪,對五大結盟,對抗輪迴毫無興趣,只想待在自己的五品宮中尋歡作樂,所以,他迫不及待想要加快進程,最好徐素今晚就能追上輪迴,了了這次任務
徐素嘴角掛着淡笑,不慌不忙道:“聽說水符殿的林爾師伯,已經有過百高齡,卻駐顏有術,看上去只有二十多歲的模樣”
“是啊,林爾有司水血脈,能夠控制水汽,留住年齡,只是這血脈的一點小用處。”鄭三嶽說完,又追問道,“徐素師侄,你還沒回答我剛纔的問題呢,爲什麼不進入水符殿,以輪迴叛賊的速度,現在恐怕就在萬符殿境內。”
“不急。”
徐素根本不解釋,只聊他想聊的話題,“原來是司水血脈,傳聞這是來自於上古司水大神的血脈,極其罕有,一旦動怒,可引發江湖咆哮,水漫金山。”
鄭三嶽在一旁聽着,嘴角都要撇到下巴上去了。
您三句不離司水血脈,幹嘛不直接去水符殿中看看,跟我這兒瞭解什麼呢
而且,徐素那一句輕飄飄的不急,擺明了是敷衍,一點都不把他這個師叔放在眼裏。
玉墟宮天驕又怎麼了,至於這麼倨傲
鄭三嶽是個離經叛道之人,徐素的高姿態,引起他的嚴重不適,當即轉身,不再想留在這個營帳裏了。
離開前,他卻嘴賤的跟了一句:“還以爲是什麼了不起的天驕,原來是個不敢出手的膽小鬼。”
“鄭師叔,請留一下。”
身後,驀然傳來徐素的聲音。
看上去,徐素還是那副不溫不火的模樣,嘴角掛着淡笑,彷彿世上沒什麼事能引起他心中的波瀾。
但,鄭三嶽卻感覺到了微微的異樣。
比起剛纔,徐素的氣息似乎變了。
“既然鄭師叔想要幫一幫萬符殿,那不如讓鄭師叔先去水符殿跑一趟看看吧。”
“我”
鄭三嶽驚怔住,隨即苦笑,“徐素師侄,你來都來了,不去萬符殿坐一坐,豈不是失了禮節”
徐素一臉無所謂:“由鄭師叔全權代表即可。”
“啊那你呢”
“我就在這裏,靜觀其變。”
鄭三嶽聽後,總覺得這話暗含玄機,靜觀其變,這個變,指的是什麼
沉吟片刻,鄭三嶽索性耍起無賴:“罷了,師叔還是留在營帳,也好爲師侄你”
“鄭師叔,你在違抗命令”
徐素的態勢突然變了。
瞳孔一縮。
彷彿空氣都在這一刻高度壓縮,形成一柄柄無形的加小劍,將鄭三嶽圍困其中。
稍有不慎,就要被萬劍穿心。
這就是鄭三嶽的感覺。
冷汗唰一下,將衣衫打溼,鄭三嶽賠笑道:“師叔不是這個意思,既然你讓師叔去一趟,那師叔去就好了啊”
突然間,鄭三嶽感覺膻中穴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疼痛難忍。
將衣領扒開,赫然看到一顆紅點,滲出絲血,已經凝固。
“這柄氣劍深入你的膻中穴,只要我稍稍動念,就能取你性命於千里之外,所以還請師叔不要動別的心思,乖乖照我的命令去做就好。”
徐素這時候的雲淡風輕,在鄭三嶽看來,猶如魔鬼一般。
然而,鄭三嶽又不敢再有任何他念,只能淪爲徐素的兵卒,任由擺佈。
等鄭三嶽離開營帳,徐素嘴角再次上揚。
眯笑自語:“藥王谷的廢物長老,實在聒噪,不如讓他去開個先鋒,最好能死在輪迴手裏,也免得我再去想辦法,解決藥王谷這些人。”
“師兄,您這麼肯定輪迴會對萬符殿出手麼”
營帳內,突然多出一道身影。
不遠的陰影處,竟然還站着一個人。
如果鄭三嶽還在這裏,肯定要嚇出一身冷汗,因爲他始終沒察覺到這人的氣息。
此人名爲曾黎,與徐素一同進入玉墟宮,修爲雖遜於徐素,但精通暗殺行刺,成爲徐素身邊最信任的助手。
徐素笑了笑,眼中掠過一抹睿智的光芒:“如果外界對那個唐邪的評價無誤,我想,他應該有這個膽識,倘若沒有的話,那他也就不值得做我的對手了。”
“那我們對萬符殿”曾黎想起另一件事,問道。
“不救。”
徐素斬釘截鐵,冷漠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