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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5章 番外 白水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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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白水以爲可以談情說愛,親親抱抱舉高高之時,但當他們走進神龍村世代守護的祠堂,看到那條神龍時,白水還有點懵懂,可白思卻因爲血脈相連直接衝了進去。

    白水只得跟了進去,渾濁的污水之中,不知道被囚禁了多少歲月的螣蛇被兩條鐵鏈穿過琵琶骨,無聲的嘶吼着,蛇尾卻只能攪得水更加渾濁,蛇骨之上居然還有寄生的小石螺,看上去悽殘無比。

    從未想過螣蛇會還活着,更不會想到她這種情況下出現的白水被那模樣所震懾,就算神蛇一脈犯下再大的錯,也不應當由人類如同囚禁魚蝦一般囚禁於地底。

    更讓白水怒意狂涌的是,那兩條鐵鏈之上,符紋閃爍,明顯就是遊家人的手筆,可他試過了雲舍並不知道這種符紋,她外婆不知道所蹤,遊家其他人已然沒了蹤跡。

    但憑這兩條鐵鏈就可以確定,螣蛇是由遊家人囚禁在這裏的,當初也是他們告訴白水,螣蛇已死!

    他並沒有多想,直奔雲舍而去借了沉吟刀,因兩人血肉交纏,他也能用沉吟刀,跟着劃開了鐵鏈,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鐵鏈一解,螣蛇感覺到坑外的遊家血脈直接衝了出去。

    當時天地變色,白水生怕雲舍被傷,急急追趕出來,帶着螣蛇離開,但不知道爲什麼在他回頭之際,卻見雲舍茫然的站在那裏,天地因爲團團烏雲相接,她嬌小的身子就那樣站着,似乎閃動的雷電她全然不懼,白水心有點發痛,差點從空中栽落下去,幸好螣蛇扯了他一把,才讓他能穩住飛行。

    螣蛇也對陰河十分了解,直接回了陰河,白水心裏記掛着黑門之事,一旦鱗片人出來,以它們對雲舍志在必得的情況來看,雲舍必然首當其衝,他一身修爲都渡於白思之身,加之沉睡多年,從修爲上並比不上螣蛇。

    與螣蛇談過後,只知遊家人將她囚禁,是因爲怕她威脅到人類的生存,但她對鱗片人她還是有着恨意的。

    所以白水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如若螣蛇能恢復全盛之時,以螣蛇之威,應戰鱗片人自然多了幾分勝算,只是重服蛇丹,再生血肉並不是這麼容易的,所以他找雲舍借血蛇鼎。

    他不知道爲什麼心生愧疚,雲舍臉色一如當初知道蛇丹之事時的淡漠,卻並未拒絕借出血蛇鼎。

    可就在他在血蛇鼎內幫螣蛇重生血肉之時,心神卻極爲不寧。

    血蛇鼎可以隔絕外界氣機,重生血肉之事更是極爲關鍵,絲毫都不容有差,可白水卻依舊心跳如鼓,慌亂如麻。

    眼前總閃過雲舍溫淡卻又堅韌的臉,白水急急收了術法,留螣蛇在血蛇鼎內,急忙去找雲舍,卻發現她居然在懸空寺內用自己的身體幫一個孩子吸嬰靈。

    白水當時差點炸開,讓清心打開空響鐘,但那隻鍾古怪無比,除了裏面的人自己出來,外人根本沒法進去。

    嬰靈是什麼?

    對於雲舍這般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白水就好像那些被她片過的蛇一樣,身上一寸寸的生痛,卻又找不到確定的確處,急得鱗片都快掉完了,他盤山撞鐘,想將那半浮的空響鐘撞倒,救出雲舍,救個孩子而已,根本沒必要這麼拼命。

    她懷着蛇胎,嬰靈最大的願望就是從母體之中生出來,所以肯定都會鑽進她體內的,他眼前突然閃過夢裏看到她渾身是血的模樣,不停的撞着空響鐘。

    白水知道,她躲在那鍾裏吸嬰靈,也是怕他感同身受,可當她連痛都不讓他痛時,他的心卻更痛。

    可空響鐘不知道爲什麼古怪無比,蛇身之體纏繞撞了一次又一次,居然沒有半點響聲傳來,隨着時間一點點過去,白水急得好像又要吐火了,嘶吼着大叫,引天雷劈山。

    他知道雲舍不會問,她只會忍,因爲她知道這事情是遊家人做的,她心裏對自己有愧疚。就算他提出解了蛇族血誓,再和螣蛇重立,怕她也會答應。

    這就是雲舍,她在外婆照料下長大,自己要照料瘋傻的阿孃和弟弟,無論有什麼事情沒做好,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不對。

    白水後悔自己爲什麼不和她解釋,爲什麼要憋着那口氣,想看她着急,卻只得用頭一下又一下的撞着空響鐘。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好像雷都要劈斷這絕天崖時,一道蛇魂被引來,雲舍從空響鐘下爬了出來,精神萎靡,搖搖欲墜。

    白水急忙化成人形,可看到那個被扶起來的身影時,他一時氣憤得不知道如何是好,雙腿如踩在雲端,軟如麪條,想擡腳卻連勁都使不上來,只得愣愣的看着雲舍,這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就算當初看着阿孃與女媧離開補天,白水也沒這麼痛心。

    好不容易穩定心神準備過去抱她,卻見礙事的帥哥急急的衝了出來,抱起雲舍就跑。

    強忍着怒意的白水當時真的炸了,直接追了過去,搶過雲舍,將她帶到對面山上的平地上,直接撕開衣服用蛇族的法子給她療傷。

    對於情愛,白水是迷茫的,他並未經歷過,也並未見過,所以懵懂無知。

    但有些東西他卻又是知道的,知道雲舍爲什麼要避開他,知道她爲什麼不問。

    兩具身體交纏在一塊時,白水拋棄了神蛇的冷傲,細細的和雲舍解釋着前因後果,但他卻知道,自己和雲舍心中終究還是埋下了一顆釘子。

    他不知道如何面對遊家以陰謀強行攀附到他身上的雲舍,更猜不透遊家爲什麼要佈下這麼大一個局,所以他確實不知道怎麼面對雲舍,只得將她送回懸空寺。

    本以爲受了傷,她會安心的在牀上養胎的。

    可在白水努力想將螣蛇恢復實力,應對鱗片人,給雲舍多一重保障。可當他引動血蛇鼎時,血蛇騰空而出,纏住了螣蛇,同時拘出了並未完全復原的神魂,他是控鼎人,立馬發現螣蛇居然並未吞下過遊家鱗皮,而是靠着吞食化鱗之人爲生,心中驚駭直接引動血蛇困住她。

    奈何螣蛇修行本就高於他,加上他爲了救雲舍,實力銷耗過大,差點被螣蛇纏着吞食掉,幸好有血蛇相助,白水借血蛇鼎將螣蛇困於鼎中,跟着出來找雲舍,卻發現感覺不到她的氣息。

    等白水再次找她時,她居然又被困在了神龍村地下的夾溝裏,這次更厲害了,居然還圍滿了黑鱗人,差點小命不保,白水好不容易救出她,結果膽大不要命,還總是招惹厲害東西的雲舍,卻並未跟其他妹紙一般投入他懷裏,而是冷靜的告訴他,螣蛇騙了他,這事白水已然知曉。

    只不過他們的情況都並不樂觀,受傷的不少,尤其是帥哥幫雲舍擋了一道鬼蜮的沙,傷得極重。

    以雲舍那種愧疚心裏,如若帥哥出什麼事,怕是這一輩子都會記得他,本來那個不正經的帥哥對雲舍就有意思,白水乾脆直接給了他一份大禮,解了毒不說,以後還蛇毒不傾,算是答謝他救雲舍,同時也斷了他對雲舍的想法。

    既然發現了鱗片人自然都要應戰,可誰曾想到,當他們準備好時,雲舍那個叫宋媛的阿孃因爲藏在神龍村的東西被發現了,詭異的以送命般的姿勢死在了雲舍手裏。

    雲舍看着冷漠,其實卻十分重情,一旦認同的情感,很難割捨,當時她捧着滿手的血,滿眼悲痛,可臉色卻茫然的看着霧氣瀰漫的河水,整個人都在發抖,好像無聲的吶喊,無助的悲慟,可她卻找不到發泄口。

    白水只得緊緊抱住她,引着水一點點的將她手上的血洗乾淨,親聲的安撫她。

    他本以爲會一直陪着她走過這段悲傷的歲月,讓她從自責中走出來,安心的過個年,卻沒想已化成人首蛇身的雲長道找了上來,雲舍表面平靜,可卻並不接受雲長道的壓歲禮,心裏也是抗拒的。

    可接着,白水突然發現雲家那條護脈雲蛇,居然就是當年黑門內人族所養的異蛇王,在黑門內幫着人類獵殺神蛇,算是蛇族的叛徒。

    就算只是神魂,但想要收服異蛇王,還要世世代代的養着,證明雲家在當年黑門內的事情也有所關聯,肯定還有着另外的力量。

    白水不顧鱗片人將出,要直接滅掉了那條雲蛇,一除後患,卻沒想雲舍顧忌雲家人性命,出手阻攔。

    可她不知道異蛇王在,就會引起黑門內的異蛇涌出,鱗片人更是可能借此操控雲家人,所以白水不顧一切的滅掉了那條雲蛇,雖然沒有傷及雲家人,可雲舍看他的眼神,卻如同異類。

    他突然有點心灰意冷,他可以不計較遊家的陰謀,可以不去想爲什麼要強行將雲舍與他綁在一塊,但他卻受不了雲舍那看異類的眼神。

    她可以殺蛇片肉熬湯,卻不能接受他仇恨似海是牽連傷人?

    所以這就是區別,人與蛇,終究還是不能共存。

    白水看着雲舍從半空落下,卻本能的接住了她,但卻不想再見她看異類幫的眼神,幾乎逃一樣的跑了。

    他是條蛇,從媧祖創世起就是一條蛇。蛇與人的爭執,在當初媧祖神殿就已然奠定,人殺蛇喫蛇,蛇避于山林,不到迫不得已不會傷人,相比於人挖洞掏穴抓蛇泡酒製藥熬湯,蛇不知道安穩了多少倍?

    可雲舍看他,依舊是那樣異類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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