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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8章 番外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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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鍋裏似乎炒的是雞,那雞肉切得很是整齊,湯汁咕咕作響,視頻解說已經到了要收汁後放蔥花那一步,白水手一引,一個冰鑄的手機托出現在竈臺之上,將手機放下後,有點忙亂的去找蔥。

    鍋裏熱氣蒸騰,讓白水的身影蒙上了水霧,白袍在霧氣這中翻轉,似乎對切好的蔥花不滿意,白水又急急多切了幾下,準備放進去,又不知道爲什麼,拿着鍋鏟又鏟了兩下,這才下了蔥花。

    眼睛似乎沾上了什麼,有點溼,我站在廚房門口,擰着那條剛殺的魚,看着白水又點開教做菜的視頻,嘴裏唸叨叨的數着,確認沒落下什麼後,這纔拿筷子在鍋裏挑揀了一會,夾了一塊無骨的雞肉遞給我:“嚐嚐,三杯雞!”

    雞肉還冒着熱氣,白水用手輕輕一扇,還拿嘴脣碰了碰,確定不燙後,又送到我嘴邊:“雞,可是弄得很乾淨的,味道絕對很正。”

    肉香味蔓延,白水雙眼亮晶晶的看着我,帶着希冀和得意,拿着筷子的手抖了一下,勾着嘴角朝我示意。

    張嘴將雞肉喫進嘴裏,味道確實不錯,神蛇大人學什麼都挺快的。

    見我點頭,白水臉上得意之色更甚了:“等我將那本菜譜上的菜都學會後,我給你做一桌子好喫的,想喫什麼做什麼。”

    說着轉身去裝菜,只見竈臺之上,已經擺了一個紅燒肉,一個模樣不大好的青菜,再看鍋裏的雞肉,和手裏的魚,大概白水就只打算做這幾個菜吧。

    將魚醃好,我洗了手,將炒好的菜端出來,白水又點開了紅燒魚的視頻,十分認真的看着,竈臺上擺了一溜碗,和視頻裏一樣,一個碗裝鹽,一個碗裝醬油,一個裝醋……

    我突然感覺這頓飯或許還沒這麼快,想幫忙,白水卻朝我揮手道:“你去陪小白他們玩吧,這裏我來。”

    看他那樣子,是想努力學習廚藝,以後當個家庭煮夫了。

    到房間裏看了一下小白,他和何秋月的孩子已經睡了,連何秋月也因爲擔驚受怕了一天,沉沉睡去。

    我回到原先和白水住的房間,掀開衣服,卻見那道符紙已經完全被血染紅,溼溼黏黏的糊在心口,但還沒有破。

    祝家夫妻已經不見了,看何秋月的樣子,怕不是離開了,而是永遠的不在了。

    所以這張符紙撐多久,也沒有人知道了。

    我掏出同心草,慢慢的嚼着,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心情莫名的開朗。

    誰的罪,誰來贖,這就是因果報應。

    洗了把臉,我坐到廚房門口,看着白水慌亂的忙碌着,他時不時擡頭朝我笑,大多時候都忙得撒不開手。

    夜色沉寂,鍋滋滋作響,時不時夾雜着一聲突兀的響聲,以及白水倒吸着氣的後悔聲,沒有心的我莫名的安心,光是聞着焦糊的味道,就已經感覺到滿足。

    這頓原本應當大年初一早上喫的年夜飯,在大年初二太陽高上後,才弄好,因爲神蛇大人不滿意又支使我去抓了兩次魚,炒好的菜又熱了一次,還加了個湯,又湊了個果盤,擺了六道菜纔算圓滿。

    一家三口加何秋月母子才喫上這一頓飯,白水不停的給我夾菜,一改平時的話少,飯桌之上,說着下一次魚要做燙,雞要白切,肉要怎麼怎麼弄。小白很少喫這種東西,喫得滿嘴流油,什麼都喫不夠。

    這一餐喫得我肚子都圓了,本來準備我洗碗的,可神蛇大人手一揮,廚房就出現一道旋轉的水流,將所有碗都捲了進去,藉着大水沖刷着。

    只不過到所有碗碰撞之時,他又想起沒給帥哥留菜,爲一顯手藝,又堅決的要給帥哥單獨做個菜,送過去時纔有面子。

    何秋月有點詫異又有點羨慕的看着我,但中午時,白水的菜還沒做好,接何秋月的車卻來了,送來了昏迷的陳起語,我將他和夏荷放在一張牀上。

    何秋月離開時,緊了緊懷裏的孩子,朝我道:“我帶着孩子去一趟湘西祝由家,就回來。他……終究還是該和那條小龍在一起,劉家躲避這麼多年,現在卻只留一脈單傳,這世間也只有那條一條龍了。”

    想到小龍種的慫樣,跟那孩子在一起也好,至少兩個慫包在一塊,總能成長一點,要不一直慫下去,丟天龍的臉啊。

    我檢查陳起語身體時,躺在他旁邊的夏荷突然抽動了起來,我還以爲她這是喫醋我碰陳起語呢,卻見她猛的坐了起來,轉眼朝外看去。

    那雙眼睛並沒有昏迷初現的迷茫,而是一片清明和無助,對上我的眼,突然沉嘆了口氣,手撫了撫心口,又摸了下後背,朝我輕聲道:“蘇三月……”

    外面是難得的晴天,正午暖暖的陽光灑進來,讓人昏昏欲睡,我順着夏荷的眼神看向龍虎山的方向,心裏突然有點沉。

    山路漫長,可也有盡頭,她終究還是走了上去,只是不知道走到哪裏了。

    夏荷愣愣的看着外面,朝我苦笑道:“她帶我下黑龍潭,本是想讓我從歸墟生出,長成那棵通天建木的,只等時機一到就能引我化木生長,想來建木自己也不想當一棵樹吧,但你將我帶出來了。建木一滅,四極之虛需補,也只有建木血脈能填了。”

    她轉眼看着身邊躺着的陳起語,眼神慢慢變得柔和,手指撫上他蓋着紗布的眼睛,朝我道:“你不想去看看嗎?蘇三月她終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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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小白正和白水在廚房折騰,我並不想去龍虎山看悲劇,可夏荷撐着身子起來,朝我苦笑道:“她看過我嗎?”

    見我點頭,她聲音越發的柔和:“我還沒有見過她,也從未和她說過話。我想去送送她,無波井是極淵,兩層天地,她下去怕再也不見天日了。”

    夏荷經剔骨之痛,就算因爲感應到蘇三月醒來,卻依舊撐不了多久,我引起蛇影想送她過龍虎山,她卻看着我道:“你就不想看看嗎?”

    我見過太多親人死去,有時我感覺自己開掛般的活着也不是什麼好事,至少所有的悲痛都由我來承擔,她們各自有所選擇結果,而我卻在後面一次次的收着尾。

    夏荷低低一笑,正要引動蛇影,卻因爲無力差點從蛇影上掉下來,我扶着她,她卻躺在蛇影上,睜大眼看着刺眼的日光,輕輕的哼着歌。

    當初宋嫵阿姆死時,蟲崖衆人也是唱的這首歌,婉軒空靈,少女採花幽會情郎,歡喜不已,這種歌卻用來在死人的時候唱,實在不合適,真不明白蟲崖的傳統爲什麼是這樣的。

    我看着夏荷,感覺自己似乎是在當司機,引着蛇影朝龍虎山而去,卻盤於空中並不下去。

    半山腰上,蘇一陽拉着軒軒已然轉身,看着那把黑傘下的蘇三月,依舊一步一跪叩的朝無波井而去。

    立於道邊的龍虎山道士低頭垂目,無喜無怒。

    路再長也有盡頭,她終究還是到了無波井的旁邊,了斷朝她揖首,張嘴說着什麼。

    蘇三月對着了斷還禮,轉身看着立於半山腰的蘇一陽和軒軒,小軒軒並不記得她了,還是蘇一陽一步步走過去,將軒軒抱給她,可蘇三月並沒有接,只是摸了摸他的頭,然後對着了斷重重的拜了下去。

    蘇一陽從一開始就知道蘇三月不是他親妹妹,卻爲了不讓她受委屈,離婚、開店,日夜操勞只爲給她更好的生活,甚至拿命護着她。

    後來蘇三月叛變,就算張天師親收蘇一陽爲徒弟,可蘇一陽在龍虎山難免受人怨懟,蘇三月拜山而上,還了這份罪孽,蘇一陽和軒軒日後終究會好過一些吧。

    那個懂事乖巧的少女,依舊還是這麼懂事。

    無波井中黑曜晃動,阿羅轉動着遮天傘,伸手拉起蘇三月,摟着她,跨於井臺之上。

    蘇三月卻突然輕輕推開了遮天傘,朝空中看來,還帶着嬰兒肥的臉蛋帶着輕笑。

    堅持要來的夏荷突然轉身,我怕她身體受不住,摟住了她,她匍匐在我肩膀上,輕聲道:“她還能出來嗎?”

    “你可以去看她吧。”如果只是蘇三月一個人下去,或許和當初白矖一樣以身化陰河才能封住,可還有阿羅和那把享受了香火的黑傘,情況或許就不一樣了。

    蘇三月似乎看到了我們,揮了揮手,又低頭看了看蘇一陽,一手抱着阿羅的胳膊,一手握着遮天傘柄,跳下了無波井。

    遮天傘如花般旋轉撐開,朝下壓去,黑氣涌動的井水,復又變得清明。

    夏荷緊緊抓着我的肩膀,輕聲道:“你說我該選哪裏?”

    “我給陳起語下了忘情蠱。”我看着那消失在井裏的黑傘,撫着夏荷的頭:“你帶他去十萬大山吧,他或許再也記不得你,但情愛入骨,等他醒來,依舊會再次愛上你的。”

    “四卵只孵化其三,阿媧還是個孩子,帥哥守了蛇山,無波井已定。還有兩個,你卻讓我避入山中,誰去鎮另外兩極。你還有白水和小白,而且總得有人留在外面。”夏荷一把推開我,眼帶怒意的盯着我:“所以這次你想要自己來選了?”

    她話音一落,低頭看着推我的手,指尖輕輕彈動,似乎感覺到了什麼。跟着來扯我的衣服,蒼白的臉上態度癲狂:“怎麼能讓你來選,只要你是雲舍就沒有選擇的權利。你不能選,該我選,我……”

    任由她撕扯,我扶着她的身體沒動,可當她看着那張糊在心口上的符紙,卻已然凝噎:“所以說,我們都沒得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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