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明顯有心事,所以連壇女那麼明顯的喫驚都沒在意,急急的離開了。
“你怎麼不跟他對峙?”壇女伸手託了託下巴,纔將驚色收起。
我細想着,如果妙虛說跟白水對話的,是那個讓華胥懷孕的存在,提到我的名字,就證明華胥腹中的孩子關係到我,但白水卻又不方便提起。
可那條玄蛇又是怎麼回事?
明明出現了,白水卻依舊要刻意隱瞞,難道這也關係到我?
“我這外人都感覺到了痛苦。”壇女自顧鑽進骨罈裏去了,輕嘆道:“你說出現的那個得多厲害啊,原本叫我來打胎的,現在變成養胎了,能在一瞬間改變白水的主意。”
小白看她鑽進骨罈裏,十分好奇的也鑽了進去。
我低頭苦笑,卻正好看到桌上大媽們給的那些資料,上面的案例顯得諷刺無比。
剛討論完出軌劈腿會怎麼樣,結果華胥就以懷孕這麼狗血的插了進來,白水卻半句解釋都沒有,還讓我養胎,再多的信任也不是這麼用的啊。
我強撐着痛意,慢慢走到樓下孟瑤的房間,她似乎被剛纔的黑夜給嚇着了,見到我,連忙問我是不是她養的狐仙來了,要不怎麼突然白天變黑夜了。
只說是日食,我問她那個空玻璃瓶什麼時候送來,只要看到那個瓶子,我就能確定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孟瑤說她同學今天下午就送到,讓我別擔心,跟着我朝我道:“我剛纔聽大媽說,有個長得很漂亮的聖女叫華胥,懷了你老公的孩子,你有沒有想過要殺了她?”
她這明顯在尋求認同感,好證明她想殺了她出軌的老公和小三,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是殺不死的。”我並沒有解釋爲什麼殺不死,轉身下樓。
她身上那個跟她一模一樣的東西並沒有出現,看樣子暫時不會有問題。
一下樓,大媽們就熱情的湊了過來,全是安慰的話,我實在沒精神應付她們,說我想靜一靜就將她們打發了。
坐在石桌前,我有點迷茫,不知道是不是漏掉了什麼。
一邊的魂植招展,我猛的眼睛一縮,忙掏出電話給夏荷道:“快讓武羅確認共工是不是還在黑白雙龍潭裏!”
夏荷也是一愣,跟着立馬大叫道:“陳起語剛纔還跟我說起,那天裏面的兇獸都跑了出來,卻並沒有見到共工,他事後想起來才感覺到奇怪。”
共工是我從極淵帶出來的,那時我藉着巫面,學着遊娓的樣子獻祭建木開了黑門,共工帶着我衝出來,直接到了泰龍村外,後來他一直昏迷不醒。
到了青要山,武羅一腳就將他踢入了黑白雙龍潭給困了起來。
我們一直認爲共工會帶着我回到泰龍村,是因爲陰河是白矖變的,他也一直在等白矖。
可現在想起來,極淵下面的建木根日日吸食共工的血肉,他蛇尾都虛化了,他卻並沒有失去神智,但能在建木上活這麼久的,都是獻祭了建木的。
而且後面黑白雙龍潭接連鬧大動靜,他都沒有出現,極有可能就是逃出來了。
華胥自己也知道,能讓她懷上孩子的,只有人首蛇身的神,共工就是現成的啊。
越想越感覺不安,我正打算打電話告訴白水,卻見阿媧浮在我旁邊,而她身後,雲長道盤旋着七彩的蛇尾懸浮於半空之中。
只不過他旁邊還有着通體漆黑,人頭蛇身的共工。
這次他漆黑的頭髮並沒有跟上次那樣凌亂的披散着,而是用一根同樣漆黑的髮帶綁着。
兩尊人首蛇身的大神同時光臨我這個小院子裏,正巧的是,白水在蛇山那邊跟什麼東西交談了後,好像擔心什麼事情,而離開了。
“所以說,建木是你所化,也並不是完全騙人的,對不對?”我慢慢引動魂植,看着共工道:“你說你在等白矖,其實是因爲你知道,只有神蛇一脈才能填了那個未填的坑,而只要等到一條神蛇,你就有機會出去。而且白矖信任你不是嗎?傳聞你是因爲媧祖偏袒人類,一氣之下才撞倒了不周仙山被罰的!”
我們原先都知道,不周仙山是共工撞倒的,建木是媧祖懲罰他,將他變成的。
只是到後來,我們看到了共工,纔會懷疑不是他所化,但現在看來,就算不是他所化,當年撞倒不周仙山,放出屍婆,催生建木,跟他也脫不開干係。
他只是笑了笑,張嘴朝雲長道嘶嘶的說了句什麼,然後用十分生硬的話朝我道:“屍婆,很重要,你能變,我們需要。”
雲長道一直守在蛇山那裏,其實就是守着屍婆,就像當年他去何家學造畜之術,也只不過是知道何家的符紋是從屍婆那裏而來的。
遊家本身就跟屍婆牽連不開了,雲家因爲那條雲蛇的原因,魂植也跟屍婆有關,所以雲長道所學的,一直都是來自於屍婆。
上次在泰龍村,他和遊婉伏擊我們,並不是怕遊媚所化的屍婆出來,而是想將那時才變成屍婆的我帶走,因爲我還能受控制,他們才能更好的瞭解屍婆的力量。
阿媧能對付小白,遊婉並沒有露面不代表沒有來,是在等着白思出現。
而云長道和共工,對付我,就算變成屍婆,也完全夠了。
魂植涌動,雲家的人立馬全部出來了,雲空他們立馬引動魂植封住整個院子,有一些看熱鬧的大媽還認得雲長道,震驚的叫了一聲,但云長道卻並未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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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蛇拖着蛇尾從藤蔓下面竄了出來,剛一起飛立馬被一聲清嘯的屍鸞給抓住了雙翼,一蛇一鳥立馬扭轉到了一塊。
“你們先走!”我瞄着雲空他們,輕聲道:“幫我帶小白離開。”
“雲舍姐姐!”雲空咬了咬牙,湊上前來。
華胥拖着長長的蛇尾,懸浮在我身後,自顧的撫了撫肚子,又回了房間。
“你跟我們走吧。”雲長道看着我,輕笑道:“你知道打不過我們的。”
“雲長道!”雲空沉喝了一聲,看着他道:“她可是你女兒,你怎麼一點人性都沒有啊!”
“走!”我忙拉住他,朝他沉喝道:“雲家的魂植就只有你們會了,幫我帶小白快走。”
“小白也不能走。”雲長道朝阿媧揮了揮手,朝我輕笑道:“小白的神魂過於強大,如果不能控制,我會讓阿媧吞食了他。”
雲空不可置信的看着雲長道,引着魂植就要衝上去,可還沒到雲長道身邊就全部縮回了地底。
“去我房間,帶小白走,有人會護送你們離開。”我朝他朝後拉,看着雲家那些半大的小夥子道:“記得我以前跟你們說過的話,你們祖輩父輩做得夠多了,你們都應該當做希望留下來,連同小白一塊。”
雲長道卻只是呵呵的笑着,一揮手,阿媧立馬熟熟路的朝着我房間衝去,她最近一直來找小白玩,很容易找到,果然是我們想得太美好。
“我並不想傷人,也不想引起太大的動靜,所以才以壓制性的力量來的,如果你變成屍婆的話,你以後就永遠是屍婆了,我和共工合力也能帶你離開,但在制服你的過程中,這院子裏其他人的死活,你認爲我會在意嗎?”雲長道臉上依舊帶着憨厚的笑容。
“你跟白水說了什麼,騙他離開?”我卻沉沉的看着共工,可以確定是他跟白水說話。
可共工卻似乎聽不懂,只是看着衝向我房間的阿媧。
就在阿媧快要衝進我房間時,兩條青銅色的大蛇猛的衝了出來,飛快的纏住了阿媧。
妙虛一手握着清虛鏡,腳下生風,落在我身邊,朝共工一晃道:“你還記得這在鏡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