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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章 鳥雀相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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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認爲作爲父母而言,我那爹孃已然算不合格的了,可看着四肢被用銅釘給釘在建木根上、舌頭被連根拔掉還釘在他身體旁邊一塊獻祭的帥哥,心猛的如同被割開的痛意傳來。

    急忙推開白水,我撲了過去,細細的打量着他。

    似乎爲了防止帥哥用符紋,連同他的每根手指都被細細的銅釘給釘住,讓他連指尖都不能動。

    帥哥擅長巫術,所以他娘在金雞嶺時就拔掉了他的舌頭防止他巫唱,爲了獻祭效果更好,居然還將這根舌頭也帶過來了。

    她到底知不知道這對帥哥意味着什麼!

    我看了一眼帥哥,朝他露出一個安慰的笑。

    可他看着我們,卻朝我們猛烈的搖頭,雙眼直勾勾的看着我們身後,用眼神告訴我們快跑。

    顧不得太多,我掏出沉吟刀就開始撬那些銅釘,小白飛快的涌了進來,張嘴在帥哥被釘的地方大咬。

    這時突然一股沉悶的壓抑感傳來,外邊有白水護着,我很是放心,自顧的用沉吟刀撬着銅釘。

    可卻突然聽到急急的嬰兒啼哭聲傳來,然後一道炙熱的氣流涌來,卻又瞬間被攔住,原本昏暗的建木根中,突然閃過火光,變得通亮。

    小白都詫異的扭頭,我也急忙回過頭看了一眼,卻見一個不知道多少頭的怪物正對着我們,它用幾個頭纏開建木根,兩個頭對着我們,一個頭噴着水,一個頭居然噴着火。

    那兩個連接在同一具蛇身之上的頭並不相同,噴水的是個蛇頭,噴火的卻是一個長着尖喙的火紅鳥頭。

    兩個頭一噴完,跟着外面那些纏着建木根的頭,同時發出尖悅的嬰兒哭聲,震得讓人心底發顫。

    對於能模仿嬰兒哭的,大多都是靠這個誘惑人靠近再吞食,可這個不同,這個九頭怪物能噴水噴火,叫出來的聲音雖然像嬰兒,卻只是爲震懾獵物的。

    這麼奇葩的兇獸,絕對人記憶深刻,這貨居然是九嬰。

    傳聞九嬰生於天地初開的深山大澤之中,因陰陽之元氣氤氳交錯,化生而出,乃是九頭蛇身,頭頭不同,因叫聲如嬰,所以稱爲九嬰。

    它每一頭即爲一命,因是天地直接產出,無魂無魄,身體強橫異常,已爲不死之身,又加有九命,只要有一命尚在,只需於天地間採集靈氣就能恢復。

    這建木根裏明明都是陰魂,怎麼可能會有九嬰這種無魂無魄的存在?

    而且傳聞,在十日共出之時,澤水燥熱,九嬰不能忍受從水中出來吞食人類,見之則食,被上古第一大殺手后羿所殺。

    對於無魂無魄的東西,一旦死了就是完全沒影了,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裏。

    我猛的看了一眼自己大腿上的傷口,再瞄了瞄帥哥驚恐的眼神,突然明白了。

    小白似乎也被外面那個怪東西給嚇到了,咬起來越發的快,不一會帥哥左半邊身子就能動了,它復又轉過來幫我咬着右邊的身子。

    而外面,九嬰的九頭齊動,一時水火齊出,白水已然化出蛇身,引動燭陰牙朝着九嬰壓去,水火雷電同時而動,還帶着白水引動的燭陰寒氣,我們一會冰一會火,一會雷一會電,十分難受。

    我扶住帥哥一邊的身子,右手單手撬着銅釘,就在帥哥身上最後一顆銅釘被撬出時,我一把揪住小白,將帥哥朝它小小的蛇身上一壓:“先送他上去。”

    小白有點不解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有點委屈,卻還是慢慢變大蛇身,用小小的爪子抓住帥哥,猛力朝上衝去。

    帥哥雙眼直勾勾的盯着我,身上不停的朝下滴落着血。

    小白天生異相,一旦衝出去,那個瘋婆子綠腰根本擋不住他,只要將帥哥交給武羅就不會有事了,更何況還有何必壯在旁邊看着。

    我已然用了沉吟刀了,也顧不得再藏,抽出兩根鐵鏈,對着九嬰兩個頭就纏去,引動上面的符紋,用造畜之術將纏住的兩個頭先弄昏。

    跟着將剛纔從帥哥體內抽出的銅釘扔給白水,他接住後,趁着九嬰噴水,化爲人身飛快的扯住它的蛇信釘在建木根上。

    九嬰頭太多,各有各的古怪,白水趁着它自救之時,一把衝過來,摟住我飛快的朝上衝去。

    只是我們身後,無數各種各樣的上古兇獸跟着衝涌而來,卻被層層建木根給擋了回去,不甘心的大吼,白水摟着我的手越發的緊,臉色也越發的沉。

    我緊緊的抱着他的腰,看着一層層上升慢慢變得正常的人和鳥獸,突然明白什麼叫帝之下都了。

    白水抱着我衝出潭後,瞬間落在武羅身邊,而一邊綠腰沉沉的看着我們,冷笑道:“既然你們能找到帥哥,也看到下面的東西了。”

    我沒有理她,轉身去看帥哥的傷,直接用沉吟刀挑開他被銅釘所釘的傷口處,已然有着黑色的“頭髮”朝裏鑽。

    “趁着還沒鑽進去太深,忍着點!”我看着帥哥,直接用沉吟刀將那一根根的“頭髮”給挑出來。

    帥哥雙目帶笑的看着我,就算痛得直抽抽,他那雙眼裏一直帶着笑意。

    他被釘的時間還不長,那些“頭髮”有的還在外面,我一一挑出來後,白水一揮手,復又全部落入了黑龍潭中。

    綠腰依舊站於那建木根組成的潭堤之上,看着白水道:“你就是白水?”

    我立馬感覺不好,擡頭看了她一眼,她卻哈哈大笑道:“你會感謝我們的。”

    說完綠腰跟着就跳入了白龍潭中,瞬間消失不見了。

    武羅臉色沉得發黑,似乎在強忍着什麼。

    我從腰側掏出藥來,用研鉢搗碎敷在帥哥傷口上,只是那一根舌頭……

    試着引動了一下魂植,卻發現那截舌頭裏已然沒有了。

    武羅將我輕輕推開,跟着雙手十分不溫柔的捧着帥哥的臉,重重的捏了兩下:“叫你當她死了,你不信,現在好了吧!如若說最有誠意的獻祭,當以自己最愛的人獻祭最好,你爹已經死了,你娘最愛的估計就是你了,沒想到她居然真的狠心將你獻祭,只是我很好奇,以她那說兩句就哭,打兩下就倒,軟不禁風的樣子,你是怎麼被她抓住,還整成這樣子的?她的幫手是誰啊?你也太丟我的臉了,整個青要山的臉都被你給丟了!”

    帥哥臉露出苦笑,武羅手指在他喉嚨處彈動着:“建木最主要的根處於極淵,而真正的極淵是在這裏,極淵其實是一個監獄,一個囚禁着上古兇獸和被流放被處罰的上古之神的監獄。當年天帝砍建木而去,後來遊媚出黑門後找到我,要以媧祖蛇丹鎮住建木,可惜我受天帝之命,未曾同意,現在想來,我那時應該聽她的。”

    武羅臉上露出苦色,猛的收回手,對着帥哥的臉頰用力一掐,跟着猛的捏開了帥哥的嘴。

    只見他還帶着血沫的嘴裏,一條鮮活的舌頭甩動着。

    武羅沉沉的看了一眼白水和我,輕聲道:“這裏是青要山,帝之下都,發現的事情外面都不會知道。雲舍,你還是可以繼續詐死的。”

    在武羅這種上古就存的神面前,我們那點小伎倆自然是藏不住的。

    可武羅卻又朝我們苦笑道:“可惜我要離開了。”

    聽着這話我猛然詫異,她不是守着青要山帝之下都的嗎?怎麼又要離開?

    可轉念一想,山鬼不管人世間的事情,她守的只是帝之下都,守的只是極淵這個監獄,現在綠腰她們已然發現了這間監獄,而屍婆影也出現了,建木就算我們不再獻祭,也有着暗處的力量推動着它。

    許多事情在我們不知不覺中已然開始,所以她不必要再次留守在這裏,她有着更安全的去處。

    帥哥傷得太重,依舊不能動。

    白水伸手拉住了我,給了我一個安慰的眼神,四目相對之間,我跟他似乎又回到了以前那心意相通的時候。

    武羅似乎有點遺憾,正要再說什麼,卻見白龍潭的水開始涌動,跟着原本盤旋在山谷處的青鳥飛快的飛了過來,發出了青脆的叫聲,在白龍潭上歡快的舞動着。

    青要山中,所有鳥雀全部朝這邊涌來,連各種各樣的靈獸都跑了過來。

    青鳥比翼鳥,各種神鳥匯聚在白龍潭邊,它們的抓着下面抓着一片潔白的衣服朝上拉。

    而涌動的白龍潭水裏,慢慢涌出了一具曼妙的身體。

    原本拉着我的白水,突然一怔,跟着朝着白龍潭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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