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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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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問出話後,白水一直不吭聲,手指只是輕輕的在白思蛇骨和我手腕交接處摩娑着。

    心虛得厲害,我會朝屍婆幻化出來的那個假白水吼:白水不會讓我救他。

    可我卻搬出雲長道救他,條件還是讓雲長道解了蛇族血誓。

    這東西雖說一直對白水不大公平,但估計也是他娘白矖創的,畢竟在黑門內就有,而那時以母系爲尊,據螣蛇所說,螣蛇已然成族,繁殖力估計很強,不需要特別的保護。

    白矖並未成族,所以纔會創下這蛇族血誓,估計就是拉着螣蛇一族保護白水他們,可誰也沒想到,騰蛇白矖補天同時身殞。

    而螣蛇下一代的族長卻是條母蛇,大概這也是白水前面十個兄弟姐妹卻一直沒有跟螣蛇成婚的原因,這明顯有點找蛇族血誓漏洞的感覺。

    說到底這東西對白水再怎麼不公平,卻跟我們現在的結婚證差不多,或者是以前的婚書一樣,我在沒有爭取他同意的時候解除了,就是單方面提出離婚。

    更可怕的是,解這個的還是雲長道,再怎麼算,他也是我爹……

    所以這其中的意味就更不好了,怪不得白水一直不肯吭聲。

    我復又抱了抱他,恨不得將他抱進我體內,只要他不再這樣悶着了。

    “你全是骨頭啊,硌得生痛,還是我抱你吧。”白水嘆了口氣,伸手抱起我放在腿上,從後面環住我,把頭擱置在我肩頭輕嘆氣道:“你說我該不該生氣?”

    這話我也不知道怎麼回,只盼雲長道能早點回來,這裏我們要安心守着屍婆不出來,又不能走,就好像外面的事情突然跟我們沒關係了,我跟白水只要理清我們之間這場“離婚撕逼大戲”就可以了。

    心虛得比剛纔面對屍婆是更厲害,我眨眼抿嘴,卻怎麼也找不到說法。

    想了想,只得扭頭看着白水,眼淚嗒巴嗒巴的朝下落。

    開始還只是想學着小龍種裝死的樣子,先將白水騙過去,等雲長道回來,我們出去了,帥哥何必壯夏荷一堆傷員要管,還有泰龍村那怪事也沒解決,他就沒時間來理這個了。

    可一扭頭與白水沉沉的眼神相對,他眼裏總是能清晰無比的映上我的影子,總讓我有一種他滿心滿眼都是我的感覺。

    想到在龍虎山下,聽到那道童說謊來掩飾白水的情況時的腿軟心死,眼淚卻是真的控制不住了。

    “好了!”白水伸出手指輕輕摸掉臉上的淚珠,沉嘆着氣道:“別哭了,本來就瘦,再哭脫了水,都要飄起來了。你受得了,肚子裏的孩子也受不了。”

    我抿着嘴想說什麼,卻發現說不出來,只是伸手勾着白水的脖子,靜靜的看着他,就算眼裏眼淚糊了目光,他身影有點模糊,可知道眼前的是他,我就心安,就有了底。

    “我不生氣,你別哭了。”白水一臉無奈,一伸手將我側包,把我的頭摁在胸口,沉嘆着氣道:“好的學不會,壞的一看就會。你再哭下去,肚子裏的孩子可是能化形了,一旦學會了,你以後哄他可有得哄了。”

    他這話音一落,腹中的蛇胎跟着遊動了一下,撐起了一點肚皮,白水立馬用手撐摁住,跟着沉嘆道:“你看吧,他聽懂了。那條小壞龍還在你體內,估計已經在教了。你還哭,以後生出來是條愛哭的蛇,我們就完了,住都沒地方住。神蛇血脈天生引水,一旦哭就水流不止,到時流哪淹哪,連孩子都給沖走了,你撈都撈不回來。”

    “有這麼厲害嗎?”我聽白水說得好像不蛇,是條布雨的龍一樣,擡頭看了他一眼。

    心裏不禁感慨,果然眼淚真的是女人最厲害的武器,怪不得上次螣蛇這麼要強的蛇都哭得那麼楚楚動人。

    就算白水知道我是假哭,也依舊受不了啊。

    一擡頭卻見白水眉眼帶笑,拉了拉衣袖,胡亂將我臉上的淚珠抹掉:“也不全假,他化形時這麼厲害,生出來估計更厲害。就是怕異相……”

    一說到這個,我立馬想起何秋月生孩子時的異相,雖說那滔天的大水並不是全因那孩子而來,可至少衝進我院子裏的水浪是針對那孩子啊,還有那天雷。

    我肚子裏這個,怕是真的更厲害。

    原來我真不是主角,肚子裏這個纔有可能是,那我這個是屬於前傳咯?

    腹中蛇胎知道在說他,遊動得厲害,還得意的貼着肚皮拱動,估計也是想邀功。

    “就算再大的異相也不怕,就算我們避不開,可以到這洞裏來嗎,有云長道護着也不錯,難不成他還不管。”白水連應對的法子都想好了,完全不在意坑上雲長道。

    “咳!咳!”突然背後傳來低咳的聲音,跟着雲長道沉沉的聲音傳來:“你們這個生下來的異相一旦下坑,屍婆出來了,誰都沒法子避開了。要躲還不如借清心的空響鐘,他不是你師父嗎?剛纔走的時候,還要拉着我敘舊,你們去找他吧。”

    果然清心一旦不正經起來,也是完全不顧我這個掛名徒弟的死活,明知道我跟白水在這裏換雲長道的班,他居然還不怕死的拉着雲長道說要敘舊,其實就是想問人家修行的事情,能不能不要這麼不要臉,順帶我這個徒弟也丟臉。

    白水見雲長道來了,並不願久留,直接打橫抱起我就要離開,我卻忙問道:“屍婆和遊昊之間……”

    “這事你以後會知道的,現在不能說。”雲長道瞄了一眼石壁,朝我們擺了擺手。

    “你那個小女兒叫阿媧?”我沒問了,可抱着我的白水卻道:“媧之一字,意重而神沉,你給她取這樣一個名字,也不怕折了她。”

    “不叫阿媧也壓不住她。”雲長道重重的咳了一下,可卻似乎有點氣虛,一聲接一聲,似乎控制不住,只是朝我們擺了擺手,示意我們快走。

    “屍婆以水遊而動,身浮無厚,喜食屍體,輕易不要與它們對視,就算虛影也不行。當年連媧祖都差點着道,虛與實,光與影,一旦失覺就再也分不清真假了。”白水抱着我一步朝外走,一邊沉聲道。

    我扭着頭,看着雲長道左手護着嘴,轉身右手慢慢朝着石壁摁去,隨着他摁在石壁之上,一道道鱗光閃過,帶着七彩的光芒,極爲耀眼,也十分漂亮。

    那光芒下面,一道道虛遊晃動的屍婆身影晃動,卻又瞬間消失在石壁之內。

    “那是媧祖的封印。”白水連頭都沒回,卻好像親眼所見一般:“人心啊,爲了追求一些東西,居然連這個都放出來了。立高而府低,身不覺而落,說的就是屍婆。就算它們沒有出來,可巫力卻一直都在,所以人從高處朝下看,總有一種想跳下去的錯覺。它們一旦出來,以現在高樓叢立,怕以後跳樓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他已經修成人首蛇身,能加固媧祖封印,希望能守住吧。”白水抱着我轉了個彎,落入黑暗之中,雲長道的身影慢慢的看不見了。

    依舊是漫長的轉彎和黑暗,白水抱着我,蛇羣似乎都害怕得不敢嘶吐蛇信了,連遊動都不敢,所以並沒有半點聲音傳來。

    等我們走到入口處,我引着魂植撐開入口處的土石,身後的洞口立馬坍塌,走過一次的路,雲長道從來不會留,免得被找到。

    再次見到陽光,還被白水抱在懷裏,我有一種再世爲人的感覺,伸手勾着白水的脖子,輕笑的看着他:“真好。”

    能活着就已經很好了,更何況我還能遇到白水。

    我話音一落,白水卻抱着我走到坑壁懸垂的藤蔓下面,輕巧的將我放在一塊大石之上,然後執起我的左手腕,取下白思的蛇骨,看着上面猙獰的傷口,朝我輕聲道:“雲長道解了蛇族血誓,得了我心頭血是不是?”

    “給阿媧喝了。”我也知道這事不同尋常,雲長道和遊婉帶着阿媧一直居於地底,而屍婆能最先附於阿媧體內,這其中也並不是沒有聯繫。

    “阿媧啊!阿媧……”白水冷冷的哼了一聲,低頭看着我手腕上的疤痕:“你現在怕不怕痛?嗯?可能會比取心頭血更痛,畢竟你有膽子解,總得受點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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