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螣蛇用雲霧將燭陰困住,白水嘶吼着朝着雲霧之中衝去,卻被堵住。
燭陰的蛇身還在朝外冒,我顧不得再殺異蛇,引着魂植根鬚奮力的朝着井口扎去,心中閃過槐蔭鬼柳拘魂的那種感覺,努力讓根鬚爬在燭陰的蛇身之上。
可奇怪的是,根鬚一沾燭陰的蛇身,立馬如同被灼傷一般朝外縮,完全近不了身,那種被灼傷的痛意順着魂植跟我之間的聯繫飛快的傳來,讓我全身都發燙。
那邊白水猛的嘶吼一聲,體內似乎有什麼炸開,嘴裏噴出一股寒氣驅散了雲霧,瞬間就飛了進去
四周都是白茫茫的霧氣,陰冷無比,燭陰轟鳴之聲,夾着螣蛇和白水的嘯聲不時傳來,我完全靠着天空中落下雷電時看清楚前面一點。
一邊努力引着魂植將想衝出去的異蛇困住,蘇三月似乎知道我在做什麼,只要一感覺有被困住的異蛇立馬衝過去抓傷。
見蘇三月不會有事,我趁着雷電落下,直接衝到井口。
燭陰蛇身極爲巨大,光頭都跟塞滿陰河,估計長度也跟白水他娘差不了多少,真不知道它是從哪裏出來的,如果它肯聽我們使喚,還要隱藏什麼陰河啊,將它朝裏面一塞,陰河塞得滿滿的,別說鱗片人了,啥都出不來啊!
這想法一閃而過,仔細一想似乎還有點污,白水知道肯定會罵死我,連忙打消掉。
燭陰的蛇身似乎都帶着毒氣,魂植不敢靠近,我只得引着魂植將附近異蛇的屍體拉過來,強行填住洞口。
有些異蛇還沒有死透,一被魂植拉到洞口,對燭陰的懼意立馬讓它們掙扎着想逃命,可洞口本就快被燭陰給塞滿了,異蛇一動,立馬撓到燭陰身上。
雖說對於燭陰而言跟撓癢一樣,但蝨子多了也癢啊,更何況這些異蛇體形至少都有水桶大小,拼命的時候,一爪子下去沒什麼,接連幾爪子下去,怎麼也得落塊鱗吧。
就算不落鱗,也讓燭陰癢一下也行,煩都煩死它!
眼見有效,我引着魂植不停的朝着洞口接異蛇,不管死的活的,只要是蛇就朝這邊拉。
最終一條極爲粗壯的異蛇被魂植強行拉過來後,似乎嚇了一大跳,蛇身翻落在洞口,立馬雙爪並用,在燭陰蛇身上飛快的抓着朝上爬。
燭陰似乎發出了怒吼之聲,居然低下巨大的蛇頭朝着這邊衝了過來。
我急忙將魂植引開,只見一股子黑霧噴出,所有的異蛇立馬如同被扔進熱鍋裏的黃鱔,大力的扭動着蛇身,卻瞬間鱗開肉化,順着洞口落入了陰河之中。
而白水也跟着衝了下來,我這才發現他居然捨棄了蛇身,直接化做人形,手裏掐着手勢不停的朝着燭陰嘶吐的蛇信上揮。
蛇身在燭陰這裏完全沒有優勢,還不如人身來得輕巧。
同樣化成人身的螣蛇夾雷帶電,也跟着衝了下來,燭陰嘶吼一聲,舍了原本的白水,對着螣蛇衝去。
就在燭陰蛇頭昂起時,我看着復又去引開燭陰的白水,見他跟螣蛇之間默契的應敵,心中說不酸是不可能,但至少他們都在努力殺燭陰。
一回眼,卻見燭陰剛纔那個被撓下鱗片的地方,露出一塊光裸的蛇皮。
那對燭陰的身體而言是一小塊地方,但對我而言,已然夠落腳了。
引着魂植將我纏住,我猛的盪到了燭陰的蛇身之上,鞋子立馬焦臭,我身體居然不受控制的長出鱗片來。
這個時候也顧不得這麼多了,長鱗至少戰鬥力加強,鱗片也不會被灼傷。
沉吟刀對準那個脫鱗的地方插了進去,燭陰似乎喫痛,蛇身猛的朝上一抽。
我猛力將長出鱗片的左手插入那劃開的地方,任由身子隨着燭陰嘶吼而上升。
燭陰狂怒之下,蛇身沖天而起,瞬間衝破烏雲,雷電在我身邊滑落,白水和螣蛇飛快的追了上來。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跟着縱身一縱,落在我旁邊看了一眼我抓的地方,跟我點了點頭,一手摟着我,一手接過沉吟刀,大吼一聲,沉吟刀生生剜下一大塊肉來。
燭陰大怒,猛的迴轉蛇身朝我們撲了過來,白水立馬將我推開,飛快的化成蛇身順着那剜下肉的地方朝着燭陰體內鑽去。
螣蛇隨之而來,瞄了我一眼,也跟着化成蛇身衝了進去。
眼看着燭陰狂怒的嘶吼,帶毒的黑霧噴來,我急忙引着魂植盪開。
那黑霧沾之就能讓異蛇鱗消肉化,着實恐怖!
鱗消肉化啊?
我猛的想起什麼,摸了摸口袋裏那粒從來沒有用過的斷生丸,就是不知道對蛇有沒有效果。
如果我斷氣,會肉消骨化,可如果放在燭陰體內呢?沾染了黑霧不知道效果會怎麼樣,不過反正我是不打算喫的,放着糟心不如試一下。
握着藤蔓小心的打量着,見燭陰因爲喫痛衝起,那傷口出現在黑霧之外,我猛的蕩了過去,半空之中,還未到傷口處就在下落,連忙又引着魂植抽了我一把,沉吟刀在白水手裏,只得以利爪抓住傷口,跟着將斷生丸塞了進去,飛快的落下。
白水和螣蛇鑽入燭陰體內,烏雲慢慢退去,連風都沒有了,只有燭陰巨大的蛇身在亂竄,泰龍村附近所有樹木房屋全部倒塌。
就在我以爲那粒斷生丸無效,而白水和螣蛇不知道要弄到什麼時候去了,那燭陰體內也不知道是不是安全。卻猛的聽到燭陰狂嘯一聲,然後傷口處涌出一股膿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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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忙一咬舌尖,告訴白水有情況,只求他能感應得到吧。
燭陰似乎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的蛇身會被毒化,迴轉着蛇頭正打算細看,卻見化出人形的白水抱着螣蛇從燭陰嘴裏飛快的衝了出來。
急急的將螣蛇送到我懷裏,朝我沉聲道:“看好她。”
跟着握着沉吟刀復又衝了過去,那傷口毒融得越來越厲害了,白水也不敢從那裏進去,握着沉吟刀對上燭陰,趁着它狂怒衝下來,引過魂植在它頭上晃動,趁它失神身體一轉,對着它的蛇眼就衝了過去。
沉吟刀閃過,燭陰一隻眼睛立馬露出血色,魂植飛快的朝裏鑽。
我瞄了一眼懷裏的螣蛇,卻見她渾身都是灼傷的痕跡,明顯燭陰體內也有劇毒啊。
雖說她閉着眼,可她心計深啊,我將指尖對着她的眼皮,那地方最爲軟弱,也最能反映內心的活動,就算作夢都會眼珠子滾轉,如果螣蛇不是真暈,想對我做什麼,我就不信她連眼珠子都不動一下,如果她真能做到,我死在她手裏也算是命了。
另一邊控着魂植,就算灼傷斷開,依舊朝着燭陰體內鑽去。
燭陰喫痛,本能的想縮回陰河,白水化出巨大的蛇身,強行將它纏住,跟我一塊控制着魂植將洞口死死堵住。
燭陰嘶吼,整個地面都在震動。我已然不及他顧,沉着心神強壓着魂植痛得直縮縮還是要朝燭陰身上纏。
不知道過了多久,燭陰慢慢不再折騰,只是癱在地上重重的喘息着。
我全身的衣服都溼透了,天邊烏壓壓的,我這才發現已然天黑了。
藉着淡淡的月光看去,卻見白水依舊在那入洞的地方,將巨大的蛇身盤繞纏轉,死死的纏着燭陰。
而在他蛇身前面幾十米的地方,那放斷生丸的傷口處,鱗片脫落,皮塌下,膿血不停的從傷口中流出。
我微微鬆了口氣,這才感覺身後有個輕輕的喘息之聲,回頭一看,卻見蘇三月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了我身後,感覺到我回頭,擡起那雙長還肉芽的眼睛看着我道:“剛纔我可以殺了你。”
“謝謝!”她說的是實話,我全部心神都去控制魂植,就算有一絲絲多餘也會放在那兩根摸在螣蛇眼皮的手指上。
她慢慢的站了起來,看着燭陰的蛇身:“我只是想活命。”
誰都想活命,可她不應該殺我,更不應該害了龍虎山那些道士。
我沒有接話,她縱身離開,連螣蛇都沒有再管。
大概又到一個多小時以後,一張紙疊的飛鶴飛了進來,那飛鶴上坐着一個小人,看到我,猛然墜落燃燒起來,跟着遠處傳來了巨大的鐘聲。
燭陰已然失去了氣息,白水慢慢鬆了蛇身,握着沉吟刀慢慢走到燭陰頜下,將沉吟刀插入,掏出一顆拳頭大小漆黑的珠子,瞄了兩眼,收入懷中。
這才轉身看着我道:“如果不是你那想到那個法子,又將那粒毒藥塞進去,燭陰根本不可能死。它體內都是毒血,螣蛇用自己的內丹包裹着我,自己被毒灼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