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血灑在我身上,可我手並未停,握着魂植藤蔓朝着另一外戴面戴的人衝了過去。
殺人啊……
並不好受,尤其是這些明知道我們在做什麼,卻依舊阻攔的人。
真不知道蘇家和紀家所圖到底是什麼,宋媛在,還可以說是想借人臉石蝦蟲活下去,可現在紀家死了,又是誰在統領他們?
沉吟刀再次劃過一個人的喉嚨,我縱身立在院面前,半蹲着身子引着魂植飛快的紮根翻滾。
陣法有一個壞處,就是一旦有一處破開,不及時補上,就能破了整個陣。
連殺兩人,白水怒吼一聲從院中衝了出來,蛇尾一卷,將許多人捲到了半空之中。
他似乎怒極,蛇鱗猙獰的劃破了這些人的皮膚,摔落在地上後,自然有聞着血腥味的魂植根鬚扎入體內,他們體內又沒有藏獒惡靈,魂植自然不怕。
只是片刻,魂植已經將近二十號人全部解決,可畢虎就算喉嚨血涌不斷,依舊朝着我嘶吼,踉蹌着腳步朝我衝了過來。
我握着沉吟刀準備再補一刀時,卻聽到地底吱吱聲傳來,跟着一隻如貓般大的老鼠飛快的從地底躍了出來,張嘴咬住了畢虎的涌血的喉嚨,跟着似乎利爪一揮,畢虎的腦袋就掉了下來。
地底無數老鼠涌出,嘶咬着他的屍體。
而那個最先跳出來,如貓般大的老鼠用前肢撥弄了一下嘴角的鬍鬚,這才如人一般走到我們面前。
他似乎有點害怕,鬍鬚上的血被弄乾淨了,前爪還不停的揪着胸前的毛,一雙黑溜溜的眼睛轉得跟什麼一樣。
立在我們五六步遠的地方,朝我們學着小老頭的樣子拱着爪子作揖:“東北出馬仙錢家錢鬚子見過兩位。”
“化個人形吧。”白水見他抖得厲害,沉嘆了口氣道:“不用害怕,柳仙脾氣雖說不好,但也有點挑食,並不喫老鼠,她跟你去,不會傷你的。”
“多謝!”錢鬚子就地一滾,化成一個同樣鬍子花白的小老頭,一臉慼慼然的看着院子裏面抱着二狗子的柳仙:“這位柳仙人美心也美,老夫……呃,我能感覺得到。鳳丫頭是我看着長大的,她的痛苦我自然明白,二狗子得兩位相救,又能供奉柳仙,是錢家的福份。我在這裏代表錢家歷代祖先,謝謝過二位。”
這次行禮不同,他行的是古禮,雙手幾乎觸到腳尖,配着他依舊脫不了的老鼠形態有點滑稽,卻誠意十足。
東北出馬仙大部分是歷代供奉的,代代相傳,錢鬚子說的並非假話,別說錢夫人,就算是錢夫人的爹可能都是他看着長大的,要不他也不會習慣性的稱“老夫”了,他在錢家地位自然比錢夫人要高得多,錢夫人第一次跟我賭咒時,就是以錢鬚子的名義,因爲她知道自己的份量不夠跟奈河一脈姑婆的名號相對。
“無事。他叫雲舍一聲娘,自然也是我兒子。”白水居然如此乾脆的認了兒子,着實讓我喫驚。
錢鬚子並不敢跟白水多話,畢竟蛇鼠是天敵不說,白水威力之大,他連柳仙都怕,對白水自然是畏懼的。
我們靜靜的看着老鼠喫着畢虎的屍體,他體內封着惡靈血燥,魂植不吸收血肉,拋屍什麼的我還沒做過,何必壯又不在,四眼鬼雞我怕控制不住。
正等着,卻聽到汽車轟隆的聲音傳來,白水皺了一下眉,露出疑惑的表情,卻摟着我並未移動。
能讓他避讓的,似乎除了螣蛇,並未存在過。
不一會,就見五輛警車停在了院門口,幾位警察瞄了一眼還在啃屍的老鼠,飛快的舉着槍對着我們,明顯是有備而來。
我沒想到前有滇南三邪伏擊,後有月婆婆畢虎誘我出院,跟着連警察都發動了?
當先的一個警察似乎有點面熟悉,握着手槍揮了揮手,引着身後的人一點點的將我們圍在正中。
而院子外牆下,魂植還在將吸乾了血肉的屍體朝着院子里拉,根鬚撥弄着牆土,拉着乾枯的屍體朝裏面埋。
那些警察一個個面露震驚,眼裏全是懼意,舉着的槍似乎都在抖動,卻也沒有退走。
突然有點後悔啊,殺人毀屍這種事情我真沒幹過,都是魂植解決的,一直都有一股暗中的力量幫我們收尾,所以這殺上門來的,我也不有在意,只是怎麼也沒想到,今天突然會有警察上門,而且看架勢還是有備而來。
“雲舍!”領頭的那個警察舉着手槍對着我,沉聲道:“我們接到大量羣衆舉報,你殺人藏屍,請跟我們去一趟派出所。還有你們,也一塊走一趟吧。”
後面的“你們”指的是還跟人一般立在我們身前的灰仙錢鬚子,以及院中看熱鬧的那些人。
白水摟着我腰的手緊了緊,示意我要不要動手。
我瞄了一眼還完全沒有知覺,努力拉着屍體朝院牆下埋得十分興奮的魂植,果然跟活物不一樣啊,沒有靈智還這麼歡樂。
“我是劉久標,想帶我走,讓市局的丁局過來吧。”院中劉久標被何秋月扶着,冷冷的看着舉着槍對着我們的警察:“我倒想知道是誰舉報雲舍殺人藏屍了?你看到她殺人了嗎?”
“劉總!”那警察冷哼一聲,臉上露出鄙視,手中端着的槍卻依舊紋絲不動:“殺人我沒看到,但這藏屍,我還沒瞎。而且泰龍村整村人都失蹤只有她一個活着是事實,那場火來得莫名其妙。還有文升村畢家,據說她前面去過幾次,跟着畢家全家都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還有失蹤的蘇一陽兄妹,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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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着感覺頭大,這些事情難道掃尾的勢力沒幫我找個藉口什麼的?現在算下來,似乎跟我有關死的人還真的挺多的。
“你沒有拘捕令,並不能抓人。”劉久標不愧是見過大場面的,依舊立在屋檐之下道:“等市局的丁局過來吧。”
“這件案子我們已經通報上面了,就算丁局出面也不行。人,我們現在就要帶走,無論雲舍也好,你劉總也罷!”那警察緊握着槍,看着院中那些傻裏吧唧還在埋好的屍骨上掃點土的魂植,眼裏也有着懼意閃過,卻還是一步不退。
劉久標臉色一變,卻也不好再開口,有點自求多福的看着我們。
白水拍了拍我,似乎準備出手了。
“那我成嗎!”突然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只見一個穿着中山裝卻肚子圓得將釦子撐開的大胖子隨着張天師、清心,還有一個同樣穿道袍,以及一個披着袈裟的老和尚一步步的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