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劉三就要被吸乾了,我有點緊張的扯了扯白水,雖然恨劉三在沒命的情況下,還掩飾這個,讓我看了一場活春宮,但也是一條人命。
“夠了。”白水冷哼一聲,將我放在地上,靜靜的看着那女人道:“我大概知道你是怎麼回事了。”
“嗯?”那女的猛的回過頭,似乎這纔看見我跟白水,眼裏閃過怒色。
見到白水時,跟着又轉成了喜色,然後慢慢的站了起來。
只見她胸口如同山峯,小腹平坦,雙腿修長筆直,烏黑的頭髮自然的垂在身體的兩邊,將春色遮掩得若隱若現,卻更讓人血脈噴張。
“你知道什麼?”那女人輕輕的挪動雙腿,一步步的朝白水走過來,那雙一握就讓劉三受不住的手輕輕搭住白水的肩膀:“你看我美嗎?”
“美!”白水神色不變,轉眼上下打量着她:“美到讓人將你製成了罈子,日夜爲伴。”
“你!”那女人神色立馬一變,搭在白水肩上修長的雙手立馬化成一雙骨爪,尖悅我指尖朝着他肉裏就勾去。
“別動。”白水卻冷笑一聲,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只是眨眼之間,那具讓人血脈噴張的身體立馬變成了一具骷髏架子,烏黑的秀髮搭在雪白的骨架上,映着外面淡淡的月光,陰冷無比。
“你是誰?”那骷髏發出低低的吼聲,似乎完全動不了,無奈地道。
“跟我走。”白水看了一眼那木板下,沉聲道:“你想要的不過就是一具軀體,我可以給你。”
我聽着這話,突然有點害怕,爲什麼又要給這骷髏女找軀體?
難不成白水也跟劉三一樣,對這種女人沒有抵抗力?
“爲什麼?”可骷髏女卻似乎並不相信。
白水輕輕一笑:“因爲你知道一些我想知道的東西。”
“哈哈!”骷髏女猛的轉過頭,盯着站在一邊一直當空氣的我道:“難不成你說的軀體就是這種劣質貨?”
我去!
這躺槍不說,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你不肯就算了。”我盯着那骷髏女,沒好氣地道:“你是被我外婆困在那竈屋的酸菜罈子中間吧,酸菜味好聞不?要不要我給你送回去?”
“你是遊華珍的那個外孫女?”骷髏女聲音突然發冷,朝我冷哼道:“遊老太婆死了,正好抓你報仇。”
“我記得外婆擺罈子的方式,還有那每天晚上給罈子裏舔——”我看着骷髏女,努力回想外婆對那些罈子做的事情。
“別!”骷髏女猛的尖叫,磨着牙看着我道:“我還以爲遊老太婆什麼都沒告訴你,沒想到卻將這東西教給你了,果然只想着給你保命啊。”
我一邊慶幸自己誑她成功了,一邊又暗想着,外婆不將以前的事情告訴我是想保住我的命?那麼她自盡是不是也是想保住我的命。
那個在旅館裏放屍體的人,卻又想讓我知道當年的事情?
“一具我滿意的軀體,我跟你們走,你們要知道的我拿到軀體後我也告訴你們。”骷髏女似乎十分有自信,突發出低低的嬌笑聲:“不過那軀體得我滿意纔行,怎麼也得這位小哥心動啊。”
“你!”我沒想到她這麼厚顏無恥。
可白水卻已經鬆開了她的手腕,只見那骨架上飛快的長出皮肉,又是一具誘人的軀體。
“哼,小妹仔,還想跟我搶男人。”骷髏女冷笑一聲,直接朝着罈子所在的地方走去。
到地就不見了,好像她從來沒有出來過。
地上的劉三依舊一身皮包骨,一動不動的躺着。
我看着白水,不明白他明明制住了那骷髏女卻還要跟她談條件,明明可以用武力解決卻要換成交易,難不成他無論對誰都講究公平交易嗎?
白水卻依舊並沒想多解釋,直接出了屋,我急忙跟上去,問他劉三怎麼辦?
“我答應給他解決罈子,沒說治好他。”白水將那個罈子從木板下面抱出來,看了一眼這棟破敗得不成樣的木屋:“老祖宗的東西,卻依舊守不住了啊。”
“你跟他的交易是什麼?”我心中立馬一動,白水既然講交易,跟劉三之間自然也是交易。
“聰明不少。”白水滿意的看了我一眼,冷笑道:“我告訴他七妹她爹牀下面有個木箱子,有他所有的存款和鎮上一套房子,只要他去拿到就歸他。而我要的,只是他家這棟破敗得不成樣的房子。”
“你!”那東西是七妹她爹留給七妹的,雖說七妹死了,但這樣送人一點都不尊重死者吧?
可轉念一想,我心又更痛了。
這件事情是在七妹她爹死的那晚才說出來的,外婆也是在那晚上吊,更可能就是七妹她爹說這個的時候,白水既然知道這件事,當時他就應該在。
可那一天晚上,我如果不是抱着那罐蛇骨雄黃酒,也許七妹和阿壯就將我咬死了,可白水卻一直在旁邊看着。
他沒有救我,也沒有救我外婆。
“有些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白水抱着罈子,緩步朝外走。
我不知道他這是解釋還是什麼,卻明白不能跟他一直這樣下去,卻又靠着他救阿得,至少目前我不能跟他翻臉的。
外婆終究是自盡的,可她爲什麼自盡,跟柳仙有什麼關係,救了阿得後,我自然有辦法去找。
路上我問白水,劉三會不會死。
他回答很模棱兩可,只說人都會死,時限到了就死了。
對於劉三的時限到沒到我不知道,可隱隱的感覺白水說的是外婆,但這個問題我不想再提,復又問那罈子是怎麼回事。
“哼!”白水看了一眼手裏的罈子,直接冷笑:“你外婆爲了對付蛇類,也算花盡了心思。”
“這罈子我聞到的是蛇骨雄黃酒的味道,是因爲那些泡蛇骨的雄黃酒都是在這罈子裏成了之後才取出來的,劉三跟這壇女纏在一塊,怎麼可能不沾上那味道。”白水眼神發冷,看向我的眼神都帶着憤意:“至於爲什麼劉三聞到的是女人味,是因爲這罈子就是那個女人啊?”
我腳步頓時一頓,那罈子烏黑不說,還有着裂縫,怎麼可能是那個身體曲線妙曼的骷髏女?
“紅粉骷髏並不是沒有說法的。”白水一步步從沒了燈火的村子裏走過,聲音發沉:“這女子當年如何風華絕代你也可以看出來。”
“而這罈子,卻是用她的骨研磨爲土,用她的血肉爲泥,混合製成的。”他聲音夾着一股子滄桑,似乎在回憶着什麼:“爲了聚住陰魂,削肉剝骨時,她必須還活着,要不然陰魂抽出,罈子有體而無魂,根本就沒有用。”
我只感覺身體漸漸發冷,活着的被削肉剝骨,這得多麼痛苦。
“等這罈子血肉重新融合後,再放在土窯裏燒製,這樣下來陰魂就永遠被鎖在這罈子裏了。”白水手輕輕撫過壇身。
我想到這罈子就那個女人,看着他充滿愛意的撫過,感覺有點詭異。
攏了攏肩膀,問他:“那爲什麼制這個罈子?”
“爲什麼啊——”白水語氣森然,看着遠處村長家的院牆,朝我低聲道:“雲舍,你只知道蛇性本淫,可你知道爲什麼蛇會跨族愛纏人嗎?”
這跟蛇愛纏人有關係嗎?
普通的野蛇也不愛纏人吧?
就他們這種有道行的,或者想生下人蛇共種的蛇才愛纏人啊?
“這個罈子,最先制的時候,怕就是用來裝蛇的。”白水依舊看着村長家的院牆,苦笑道:“你以爲她呆那陰溼的木板下面是因爲她喜歡,其實只是習慣而已,罈子常年裝蛇,被放在那下面,所以她習慣了那種環境。而另一個跟這個環境相似的地方,就是村長家那個蛇屋吧?”
我點了點頭,不明白爲什麼白水幾次都對村長家有着異樣,爲什麼卻又突然提到了村長家的蛇屋。
白水突然轉過頭,盯着我道:“雲舍?我們做個交易,我告訴你阿壯她娘在哪裏,你告訴我,你外婆當年對這罈子做什麼?”
我看着白水搖了搖頭,直接開口道:“阿壯她娘還活着,而且就在那蛇屋下面對不對?”
這話一出口,我自己都害怕,阿壯她娘生下阿壯這個人蛇之後,居然還活着,而且被村長困在他家的蛇屋下面,村長他到底一直在做什麼?
外婆和七叔公是不是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