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的額頭肉眼可見腫起一個包包,像座小山丘,她不敢再碰,因爲真的好痛。餘光瞥見舅舅在笑,雖然舅舅笑起來很帥氣,很好看,但她卻鬱悶了“你還笑”
莊雲驍調整一下臉上的表情,將笑意斂起“回家後慢慢練,這繩子統共長十五米。”
“爲什麼要練這個呀,”小寶的注意力很快不在額頭上的腫包,而是在腕間的手錶,好酷炫哦,感覺像動漫裏纔有的武器呢“舅舅,這是你自已做的嗎”
“保命用。”莊雲驍剔小屁孩一眼,向後退兩步,然後助跑向前,一跳,修長的雙手扶住高高的牆頭,大長腿在牆壁上面用力一蹬,整個人坐了上去。
姿態利落,乾脆。
莊雲驍一條腿垂落,一條腿曲起搭在牆頭上,低頭看着站在牆下的小屁孩,風將額前的劉海拂動“上次我跟你媽掉落懸崖,也是靠這個玩意才撿回一條命。”
他一直過着舔刀口的日子,在國外那段時間,仇家多得跟天上的星星一樣,所以研發了很多小工具。
這個內藏納米繩的手錶他一直戴在腕上,反正很輕便,也不礙事,拿來當普通手錶用。
沒想到山頂那一次,正正就是這塊表救了他們一命。
“哇。”小寶才知道,原來那一次媽咪能相安無事,是這塊手錶的功勞。
聽了舅舅的解釋後,小寶越發清晰這個手錶該怎麼用,它能緩衝下落的速度,還能利用強大的吸力瞬間轉移到別的地方。
“舅舅,我回去以後一定會好好練習的。”小寶纔不會辜負舅舅一番心意。
“上來。”莊雲驍擡手拍了拍身側的空位。
“太高了。”小寶打退堂鼓,就連舅舅這種身高的人都要用力一跳還得在牆壁上借力才能上去,她怎麼可能上得了嘛。
“要是你面前有一頭熊,你會站在原地埋怨牆壁太高”莊雲驍不打算幫忙。
小寶抿了抿脣,舅舅說得有道理。
她跟舅舅出來看真實的世界,不就是想經歷一些不同的事
在家裏她總是被爹地保護得很好,好比面前這堵牆,舅舅會讓她自已想辦法上去,但爹地只會直接把這堵牆拆了,可她總不能一輩子都要靠爹地的保護。
小寶看着腕間的手錶,想了想,擡起手,找好角度後,把繩子放出去。
繩子穩穩刺穿在高牆之中,離牆頭只有短短几釐米。
小寶深呼吸,按下收繩鍵,接着右臂就像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拉扯,她瞬間上去了。
不過小寶這次沒有第一次那麼傻乎乎等着被撞,她眼疾手快的雙手扶住牆頭,但是由於平常沒有運動,她雙手根本沒有力氣把身體撐上去。
“舅舅”小寶可憐兮兮叫喚,希望舅舅能扶她一把,不然她要掉下去了。
莊雲驍低頭看着垂在牆壁上的小屁孩,不急着出手,反而無厘頭問一句“我帥還是你爹帥。”
“”小寶汗顏,都什麼時候了,舅舅還在亂說話。眼見她身體向下滑了一釐米,她真的沒力氣了,趕緊回答“都帥。”
“不行,二選一。”莊雲驍執着。
小寶要哭了,舅舅怎麼這麼壞呢,在這短短几秒裏,她身體又向下滑了幾釐米,眼見真要掉下去,小寶閉着眼睛大喊“舅舅最帥”
莊雲驍滿意,伸手,把小屁孩拉上來。
小寶坐穩後,立刻低頭看着自個一雙被粗糙水泥牆壁磨破皮的雙手,嚴重的地方已經見血絲了。
呲。
好痛。
小寶對着傷口輕輕吹了吹。
莊雲驍心想體質這玩意也能遺傳的麼,小屁孩跟司雪梨的膚質一模一樣,輕輕碰一下就特別容易受傷。
但說到底還是莊臣太溺愛,小朋友就應該受受苦纔對。
“在安危面前,不要太講原則。”莊雲驍確定小屁孩的手掌只是被輕微磨損後,收起視線,看向園內。
小寶顧不上自已的手,跟着舅舅的視線,看向城牆裏頭,僅一眼,她驚呼“哇”
好漂亮的園子啊。
假山,流水,草坪,還有鵝卵石鋪成的小道,以及修剪得漂漂亮亮的綠植,十足古代有錢人的花園。
“舅舅,這是什麼地方呀。”小寶興致勃勃。美雖然美,但是,小寶卻覺得這園子沒那麼簡單,不然舅舅不會大費周章帶她過來。
“還有半分鐘。”莊雲驍熟悉的說。
他知道,這裏每到整點就會有工作人員帶着一批人出來散步。
莊雲驍之所以這麼熟悉,是因爲孫佳碧沒少跟他說關於義園的事,司雪梨沒出現之前,準確來說是沒有回國之前,他和孫佳碧聯繫挺多的。
因爲他們有生意上的合作,而那時候孫佳碧總像只發情的母豬一樣纏着他。
莊雲驍雖然對她沒什麼男女方面的猜想,可他也是一個男人,對於美女的投懷送抱,總不會拒絕得太過乾脆。
對孫佳碧來說,義園等於潘多拉盒子的反面,別人有多想打開那個夢想盒子,孫佳碧就有多想關掉這裏。
因爲她有好幾次差點被人算計成功,險些就成爲義園的長住客。如果不是她足夠狠辣,反敗爲勝的話。
半分鐘過去得很快。
身穿白色看護服的女人領着一羣奇形怪狀的人慢慢走出來。
小寶看見第一個人,不,與其說是人,倒不如說是怪物,因爲真的很可怕。
女人的腦袋是被人削掉了一部分麼,發頂竟然是一個平面,那裏一根頭髮也沒有,而且有縫製的痕跡,像是直接把一塊完好的皮給補上去。
配上女人傻呵呵的表情,十分恐怖。
小寶經受不住一聲尖叫“啊”猛地撲進舅舅懷裏
莊雲驍見小屁孩這種程度就受不了,都不敢讓她繼續往下看了,見她小身板都在瑟瑟顫抖,知道她是真的恐懼,想了想,擡手摟着她的肩膀,僵硬的安撫“別怕。”
小寶努力穩住自已的情緒。
她餘光裏看見第二個,第三個走出來的人,他們每個人傷的程度都不一樣,但唯一相同的是,一個比一個可怕。
“舅舅,他們是誰”小寶聲音怯怯,根本不敢直眼看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