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欲言又止,顧少寅臉上的欣喜也漸漸沉下去,明白我的意思了,我看向他側臉,“你生氣了”
“沒有。”他又復而掛上笑容,握了握我的手,“我心裏明白,只是剛纔你突然那麼說,我一時激動,現在有點失落是真的。”
我也握緊了他的手,“說不定用不了多久,剛纔的話就會成爲現實呢。”
“真的”
“說不定啊。”
我笑着,他看得出了神,“唐蘇,你越來越會甜言蜜語了,你再這樣下去,我真的就不能沒有你了。”
我並沒覺得這樣不好,相反,如果真的到了我們彼此都不能沒有彼此的那天,或許就是最好的結局。
“少寅。”我變得異常認真,“我可以等,你願意等嗎”
顧少寅將車速降下來,一直盯着我的臉,半玩笑半認真的迴應:“我最會做的就是等待,也有大把時光可以揮霍,唐蘇,既然你這麼說,那我等定你了,你一定要來。”
我點頭,微笑着。
好啊,就這麼說定了。
回到顧家的時候,顧母還在等着,確定我回來,也鬆了一大口氣,“嚇死我了,要是把你弄沒了,我可怎麼跟這老老小小的交代。”
“媽,抱歉啊,讓你擔心了。”
“你去哪兒了啊,也不告訴我一聲,這事,我要罵你的。”
我微微笑着,很樂意享受這樣的責罵,又跟婆婆說了會兒話,顧少寅帶着我上樓洗漱。
我的髒衣服扔在一旁,他替我收拾,我洗乾淨出來,他還在忙。
“少寅,有個事,我跟你商量一下。”
“什麼”
我擦着頭髮,他接過我手裏的毛巾,替我擦拭起來,我坐在牀邊,“媽又問孩子的事了。”
顧少寅動作一停,問我:“你怎麼說”
“我沒回答,但是我覺得總這樣瞞着真的不好,少寅,不如就實話跟爸媽說了吧,這樣欺騙他們,太殘忍了。”
顧少寅坐過來,手上的動作沒停,他看着我的臉,“等等吧,我已經跟我哥達成交易,他答應我儘快結婚,到時候他們生了孩子,再說這事也不遲。”
我抿着脣,“你是不是擔心爸媽會生氣,會影響到我”
顧少寅勾脣淺淺的笑了下,“不是,我是不想麻煩,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們對你有意見。”
“可是”
我還是想說,每天騙人的感覺,心虛的很。
“沒什麼可是的。”顧少寅將毛巾捂在我臉上,“聽你老公的,不準有異議。”
好吧。
“這是新手機,還是之前的卡號。”
我接過來,不得不表揚一下,“你的辦事效率也太快了吧。”
“所以有沒有愛上我一點”
我瞪他,然後笑開了,“沒有,還差一點點。”
“沒良心。”
他將毛巾扔給我。
我摸了摸髮絲,已經快乾了,看他去睡了,我坐在牀邊看了會兒手機。
有條短信進來:賀青帆住院了,你方便過來一趟嗎雲傾。
她給我發信息,讓我去醫院看賀青帆
我沒有理由去,我爲什麼要去
我無視掉,看了看窗外泛亮的夜色,陷入沉思,沒一會兒她的短信又來了:我們談談吧。
我思忖了下,給她回覆: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也請你以後不要再給我發信息。
滴滴,短信又來:難道你不想知道,當初你女兒失蹤時,賀青帆在哪兒去幹什麼了你從來沒想過,是因爲賀青帆的失責,導致你女兒被帶走,後來才發生意外
我狠狠一震,猛然坐起身來,我的雙手在失控的發抖。
圓圓被帶走時,賀青帆在哪兒
他跟我解釋過,說他發生了一些事,我問過他什麼事,他沒有正面回答。
我當時只以爲,圓圓被厲曜帶走時,他也遭遇了意外,所以纔會那麼久纔出現,他不願意說,肯定是不想我擔心。
可是現在被雲傾這樣點出來,我一陣後怕,想起當時的種種。
當時,圓圓是跟他在一起,兩個人一起失蹤的,但是圓圓被厲曜帶走,賀青帆卻並不在厲曜手裏,厲曜當時一直在找他。
後來圓圓出了事,過了很久,他纔回來
後來,雲傾也出現了
難道
難道
我不敢多想,我覺得頭痛欲裂,抱着自己縮在牀上,顧少寅察覺到,起身撲過來,“唐蘇,怎麼了”
“是不是不舒服是不是撞車撞到哪兒了我帶你去醫院”
“不要,不要。”
我拽住顧少寅,讓自己冷靜下來,我扯着笑,“我沒事,我是想圓圓了,我沒事。”
說到圓圓,顧少寅臉色也不好了,他安慰我,“沒事沒事,我陪着你,如果你想圓圓了,我明天帶你去看看她”
“不用。”我眼淚掉下來,卻還是笑着,“我已經沒事了。”
想到雲傾的話,我靜了靜,跟顧少寅說:“十七在醫院沒事吧”
“沒事,聽說恢復得還不錯,有人在照顧她,你放心。”
“我想去看看她。”
顧少寅趕緊起身,“我送你去。”
“不用。”我拽着他的衣角,“我想自己去,你不懂女人,心裏有個事就想找閨蜜說說,聊完之後就會舒坦很多。”
顧少寅皺了皺眉,還是堅持:“我送你到醫院,不妨礙你們。”
我知道再拒絕也沒辦法,於是便點頭,顧少寅去拿外套,替我穿上,裹得嚴嚴實實的,帶着我出門。
到了醫院,他在車裏沒出來,叮囑我:“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我等着你。”
我點頭,進了醫院。
找到雲傾,她從病房裏出來,病牀上躺着的是賀青帆,頭上纏了繃帶,整個人看起來憔悴極了。
雲傾關上門,氣勢凌人的站在我面前,盯着我看了好久,眼神裏的憤怒,昭然若揭。
她擡手,給我一巴掌。
然後揚起不屑的冷笑,“你還真是像你自己說的那樣,下三濫不要臉,你以爲發佈那些聲明就會引起賀青帆的注意,就可以繼續跟他糾纏”
我摸着臉上火辣辣的溫度,不在乎她說什麼,我冷冷看向她,“你說跟我談的,是怎麼回事”
雲傾冷笑,似乎在看一個可憐蟲,“原本我是想放你一條生路,看來,你不珍惜,那沒辦法,我只能徹底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