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季小安跟着追到馬路旁的時候,車子已經混入了川流不息的人羣,不見了蹤影
季小安抱着那份裝着所有的君氏集團股份轉讓書的檔案袋,眼裏蓄滿了感動的淚花。
這些天她始終置身在地獄中,而此刻這份珍貴的親情,溫暖了她那顆倍感孤寂的心。
爺爺,謝謝您
貧瘠的黃土高坡上,是千溝萬壑的荒涼。
破舊的木屋前,坐着位身形偉岸的男人,他雙眸無神地眺望着遠方,茫然中帶着說不出的憂傷。
他就是兩個月前,在赤腳醫生楊忠傾盡全力的救治下甦醒過來的君墨寒。
兩個月前的某個清晨,渾身結着傷痂的君墨寒突然睜開了眼睛,炯炯有神的眸子嚇了藍柔一大跳。
藍柔下意識地捂着心口退了半步,生怕這個猶如君王的男人下一秒就從牀上站起,掐斷自己的脖子。
她深深地愛着這個男人,也同時懼怕着他的威嚴。
君墨寒的眼神亮了下,很快就陷入迷茫,他掙扎着想要起來,才發現自己的身上遍體鱗傷,火燒火燎的疼,根本就沒有力氣站起。
他不悅地皺起眉頭,躺在牀上環顧着眼前這個陌生又窮困的環境,遲疑地問了句,“這是哪兒你是誰我是”
他的頭好痛,渾身好痛
藍柔微微一怔,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這句話聽在藍柔的耳中猶如天籟,她高興地幾乎要跳起來。
難道,這個令她又愛又恨的男人,他突然失去了記憶
她趕緊轉過身去,迅速揭下了罩在臉上的假面,激動地撲在君墨寒的牀前,眼裏泛起了淚花,“寒,你終於醒了,真是謝天謝地,不枉費我這些天在菩薩面前虔誠地跪地祈禱。”
君墨寒側頭看着這個半跪在自己牀前的女人,覺得她有些眼熟,可是卻想不起她是誰,心裏還奇異地升起了幾分怒氣。
他不動聲色地將心底那份怒氣藏起,沉聲問道,“你是誰這又是哪兒”
藍柔的心裏狂喜不已,激動的差點尖叫出聲
太好了
他真的失憶了不但不記得自己是誰,連她也給忘得一乾二淨
沒什麼比現在的局面更好的了,忘了一切更好,那樣她就可以跟他重新開始
藍柔高興的差點瘋狂大笑,以往在艾森德夫的島上,多少個輾轉無眠的夜裏,她都盼望着能夠讓她逆轉時空,重新跟君墨寒相識。
因爲這輩子,她愛慘了這個男人
然後慢慢經營好他們的愛情,沒有季小安,更沒有這所有一切的不堪。
如今這個希冀多日的盼望終於實現,怎麼能令她不高興的潸然淚下
藍柔哽咽地注視着失去一切記憶的君墨寒,就像在注視自己觸手可及的幸福未來。
深情款款道,“老公,你叫莫寒,我叫小柔,咱們一直都是夫妻。前一段時間咱們的家被燒了,你爲了救我差點被燒死,嗚嗚嗚,這些天我擔心的喫不下睡不香,生怕你會有什麼不測,那樣我也不想活了,嗚嗚嗚,幸好你醒了,我真是太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