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
我帶你去深海看最美麗的峽谷，那裏有魚羣和曼妙的海葵。
跟我走。
你不能長久生活在水下，我可以在海下給你渡氣，在海上爲你開闢一個獨立的海島。
跟我走。
縱使我沒有人類的雙腿，但我願意在陸地上追着你攀爬。
不要留在這裏，你會死。
塞壬認真地看着蘇鴻，這些話他不懂如何用人類的語言表述，不懂人類是如何將表白傳送成詩歌。
但他一定要帶走蘇鴻。
蘇鴻懵了一下：“說什麼胡話，再過兩天實驗結束就可以……”
“假的。”塞壬一口戳破了蘇鴻營造的假象。
蘇鴻一哽：“你怎麼知道假的？”
塞壬不想提孟宜年的名字，二人世界裏提起別人簡直是褻瀆，他沉着臉：“奎拉，壞人。”
蘇鴻頓了頓。
其實是誰告訴了塞壬這件事，他心知肚明。
既然孟宜年都替自己這麼助攻了，他哪有道理不順水推舟陷入兩難呢？
但不等蘇鴻安撫下渾身緊繃的塞壬，泄露大水的隔離間已經引來了船上的安保特工們。
而帶頭走來的，則是奎拉。
“鴻，今天晚上有大風暴，把你的塞壬放出來可不是什麼好主意。”
奎拉今天沒有穿西裝，一身白大褂看起來儒雅又謙和。
相比之下，戴着金絲眼鏡身形修長面容俊美的蘇鴻，更像一個機關用盡的反派。
“老師，實驗需要的……材料，已經完全收集夠了，我應該有權利放走他。”
蘇鴻第一時間擋在了塞壬身前，水已經全部流盡，所有人都能看到，蘇鴻身後的男人勾起一抹猙獰的笑意，直勾勾地盯着奎拉。
奎拉自然也看到了。
他笑了笑，從特工們的身後走上前：“鴻，這件事可以商量，沒必要用這麼激烈的方式。”
很顯然，他以爲玻璃是蘇鴻引導塞壬打破的。
否則爲什麼已經安靜待了那麼久，今天突然發難呢？難道不是蘇鴻等不及實驗驗證了？
蘇鴻沒有辯駁，點了點頭：“那現在我們可以商量了。”
此言一出，不僅是奎拉，奎拉身邊的特工，乃至塞壬的面色都微微變化。
前兩者是陰沉，而塞壬……非常開心。
鬼都聽得出來，蘇鴻要爲塞壬而反抗奎拉了。
奎拉眯了眯眼：“鴻，我們的研究還沒有出結果，對於實驗人員來說過早地放生實驗體並不明智。”
“我還是那句話，實驗需要的所有……材料，我都收集了足夠的量！”
蘇鴻幾欲羞惱地重複了這一遍。
他自責，他痛苦，他對於自己把塞壬的身體成分稱作“材料”而感到無比愧疚！
“這不僅僅是物質層面的研究！”
奎拉卻赫然提高了嗓音。
與之相對的，是天使號突然顛簸，海面之下有暗流涌動。
隔離間的地上全是水，蘇鴻不小心滑了一跤，被一雙冰冷的手撐住了腰肢。
奎拉興奮地看着這一幕，對蘇鴻說道：“你看到了嗎？這不僅僅是唯物理論的研究啊！他的精神，與海洋的意志的息息相關啊！”
————————
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