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但現在，我只能先找個地方將你藏起來，免得被那些洋鬼子的炮彈砸中。”
凌雲霄淡淡笑說着，不顧蘇鴻的反對，將人強行拉近了一個防空洞內——
蘇鴻原本學習過的簡單防身武術，在生與死的力量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蘇鴻被關的防空洞應當是級別較高的一類，這裏沒多少難民，每一間小屋子都只待了幾個人。
很不幸，蘇鴻和凌雲霄站在一個屋內，旁人沒有敢進來的。
蘇鴻顫抖地問他：“懷臻呢……？”
凌雲霄思索了一會，想起懷臻是霍藏的字，不禁輕輕笑了笑：“霍懷臻，在城外。”
蘇鴻雙眼驀然睜大：“現在的城外?？”
現在的城外，可是炮火喧天，流彈四射的亡命之地啊！
眼見凌雲霄用沉默代替回答，蘇鴻驚懼交加地後退，轉身衝到防空洞門口，拼死錘門——
“放我出去！讓我出去！！！”
所有人都被蘇鴻的不要命驚到了。
“外面那麼危險，你爲什麼要出去！？”
旁邊有人這麼問蘇鴻。
而凌雲霄也站在不遠處，一身沾了灰的衣袍將他襯得沉靜而幽深。
他看到蘇鴻滿臉驚惶地轉過頭，雙眼赤紅，對看守防空洞大門的將士說道：
“求求你開個門，給我開一條縫也行！”
凌雲霄忍無可忍，走過去一把抓住蘇鴻：“你別犯傻了，你出去就是死！”
蘇鴻也鏗鏘不屈地與他對視，哽咽咆哮：“可我的心上人，在城外！”
面對凌雲霄這樣的聰明人，蘇鴻根本不用多言語。
他的心上人在城外。
正如半年前凌雲霄在蘇園中問他，爲何在北望城一留就是十年。
因爲……他的心上人就在那裏啊。
凌雲霄僅存的右眼浮現出沉重的悲慟，卻轉瞬即逝。
“呵，你想送死我管不着，但若是這門開了，整個防空洞裏的人都面臨將死的局面，這責任你擔得起嗎？”
蘇鴻愣住。
他擔不起。
旁人的性命，他自是擔不起的。
但門外……城外……
“就快結束了。”
凌雲霄突然說道。
蘇鴻狼狽地看着他：“結束？”
凌雲霄目光幽深，似乎透過摺扇鋼筋大門，看到了遙遠的遠處。
“整個亞陸都快贏了，洋人的聯軍已經四處潰散，我們守了華夏這麼些年，就要守成功了。”
蘇鴻愴然抿脣：“但總不能到了結束的時候，讓我失去他……”
他甚至很想問，爲什麼是霍藏在城外，而不是你？
但他看着凌雲霄失去的那隻眼，他問不出這個問題。
凌雲霄肯定不是逃兵，否則根本沒必要還留在冰城，留在離戰場只有一牆之隔的危城中。
唯一的解釋只有，霍藏的狀況其實比凌雲霄稍好一些，凌雲霄……已經不適合再上戰場了。
【系統：宿主的情緒……波動非常大，甚至有損傷身體的嫌疑，需要給你調節體內精神類激素水平嗎……】
【蘇鴻：……這具身體，你以爲還能活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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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