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姘頭自然不會承認自己是姘頭了我們這就去叫老爺,看看到底是誰不分是非”
二娘子三娘子大呼小叫着轉身去叫人了,一時間,整座府邸被鬧得雞犬不寧。
蘇鴻僵硬地來回左右看着,小心翼翼問道:“這位大夫人,您的家事似乎還要處理很久,在下可否先行離開”
丫鬟們狠狠瞪了蘇鴻一眼,蘇鴻滿臉委屈和不解
塵謁立在樹蔭矇蔽的牆頭,冷眼睨着蘇鴻的反應不得不說,這樣的演技,作鬼真是可惜了。
若不是他的降魔杵第一眼就辨出了蘇鴻的身份,恐怕連他都要被這樣的演技給騙過去。
“你若是能跑得掉,就跑吧。”只聽得那位翠衣的大夫人輕輕嘆了一聲。
丫鬟們頓時驚訝不已:“夫人他若是走了,誰來證明你的清白啊”
蘇鴻也怔怔地看向大娘子。
大娘子慘淡一笑,朝着那幾人離去的方向,輕聲道:
“她們既然來了,必然不會讓我好過,無論這位公子究竟是有意而來,還是無意被捲入,都沒什麼關係了。”
旁觀着這一切的塵謁雙眼微眯。
是個有慧根的女子。
可惜於塵網中自縛。
塵謁擡眼,只見不遠處黑壓壓來了一羣人,應當是早有準備,所以一叫就來人了。
這個時代,對女性非常不寬容,不寬容到嚴苛的程度。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隨子,安排得明明白白。
這位大夫人被發現院中藏有陌生男子,定然會引來軒然大波。
可她卻哀婉地等着那位老爺的到來,好似等待心中的一個裁判。
何必呢
塵謁左手腕放下一串菩提佛珠,緩緩盤捏,眼睜睜看着那位尚算青壯的老爺走進院子。
這位老爺大概三十出頭,一身玄色衣袍壓得院中的燈火光線都暗了下去,面色雖然嚴肅板着,但看得出,十多年前必然也是一位英俊的男子。
蘇鴻懊惱不已,他本想在這位老爺進院子前溜走的,但那兩位娘子在院門口安排了奴役,他只要稍稍想出去,就會被對方舉起木棍呵斥進院子。
大夫人靜靜地看着這一幕,心中麻木不已。
“阮阮”
那位老爺剛進院子,就沉聲呵斥了一句。
丫鬟們紛紛顫抖着跪下行李,只有大娘子陶阮阮站在院中,面容平靜,無悲無喜。
“喲,大夫人見到老爺也不行禮,今兒是想正一正你正室的威儀麼”
站在老爺身後的二娘子陰陽怪氣地問道。
三娘子也趕緊添油加醋:“是啊,老爺特意來東院看看大夫人,都沒責怪大夫人院中有一個成年男子了,大夫人居然還敢甩老爺的面子”
這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分分鐘把陶阮阮塑造成了一個恃寵而驕,豢養面首的潑辣女人。
蘇鴻越聽越不對勁,忍不住打斷:
“兩位夫人誤會了,我不是”
“住口”
那位老爺突然勃然大吼,院中霎時一片寂靜。
老爺走到軟軟身前,看着蘇鴻,似乎極有耐心地問道:
“阮阮,這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