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的講究,就算隨手變幻的屋子那也是亭臺樓閣俱全,水墨畫般讓人賞心悅目。
但現在,他住在姬神月用雙手造出來的簡陋小房子裏,卻比住任何豪屋都讓他暖心,心裏像海潮般動盪不休。
草屋雖小,卻能讓他免於受風吹雨打之苦,他已經撐了兩晚上的傘,但再華貴再精美的傘也比不上這小小茅草屋
外面大雨傾盆,他卻無心打坐,乾脆站起身來,在屋子裏轉了一圈,這茅草屋的主框架是用林中樹木壘建起來的。木頭很粗糙,但很結實。再大的風雨也無法將它吹塌
他又走到門口,極目向遠處觀瞧,卻只看到濛濛雨霧和對面的鬱鬱蔥蔥的林木,除此以外什麼也瞧不見。
她現在在那間屋子裏做什麼呢
看她走路走的很利索,想必腿傷是真的好了
她居然會造房子,一個女孩子被鍛鍊的比男子還能幹
這樣的女孩子無論生活在什麼惡劣環境中,她也能堅強活下去,壓根不用人照顧。
看她這樣,他明明該欣慰的,但心裏卻似被扎進了細長的針,絲絲縷縷的痛
他搖了搖頭,不能再想了
再想他只怕就陷入泥沼之中了
他又返回去打坐。
第二天天放晴的時候,容月天瀾沒有再打坐,走了出來。
鬼使神差的,他走到了姬神月那座房子附近,遙遙見她正在屋子後面練功。
她屋子後是一片小樹林,她此刻就在這樹林之中練習輕功和暗器。
她一身黑衣,身法利落的如同一隻飛舞的蝶,無數樹葉被她當成暗器發出去,釘在周圍大樹身上,震的那些大樹搖搖晃晃。
這是一個活的明白,活的努力的女孩子,她或許自己不知道,這樣的她如同一個發光體,總能吸引人的目光
容月天瀾乾脆倚靠在一棵樹前,瞧着她練功。
“唰”一道綠色光影向着他面門射過來
容月天瀾一窒,正擬要躲,又是一道綠光閃爍而來,直接追上了第一道光影,兩道光影在空中相撞
第一道光影是一根枝條,第二道光影卻是一片樹葉,兩道光影相撞後,直接散碎成粉末,落在地上。
那粉末離容月天瀾挺近,有一些直接撲上了他的衣袍,沾染在他的衣袖之上。
容月天瀾彈了彈衣袖,一擡頭,便見姬神月站在他的身前,她微凝着眉峯,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你來這裏做什麼”
話一出口,大概覺得自己說話語氣有些衝,又有些懊惱地揉了揉眉心,換了一句較柔軟的:“容月殿下,你傷好利索了”
她又開始稱呼他爲容月殿下,明明先前她已經開始稱呼他的名字了
容月天瀾瞧着她:“神月,多謝。”
他又道謝
姬神月忍不住揉了揉眉心:“你這次又謝我什麼”
“那個木屋很好”
姬神月揮揮手:“簡易搭建起來的,勉強能擋個風雨,你先前爲我做了那麼多,受傷也是因爲我,我這也算是對容月君的補償吧。容月君不必放在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