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確定沒有傷者和死者了,溫軟軟這才鬆了口氣,打算跟陸戰擎回家。可剛邁開步子,身體就噗通一聲,癱坐在了地上。
她實在沒力氣了。
“我休息一下,咱們再走。”溫軟軟擡眸望着陸戰擎道。
陸戰擎從輪椅上站起,大步走上前,將她抱起來說:“讓你別逞強,非不聽。看吧,把自己累壞了吧除了我,還有誰會心疼你這個笨蛋”
溫軟軟倚靠在他胸膛口,聽他絮絮叨叨,心裏忽然生出了一股溫暖。
和他在一起,似乎什麼事都不用怕。
可是
溫軟軟閉上眼睛,把胸腔裏的那絲剛冒出的萌芽掐斷。
她不能愛他。
三年之後,她便要離開他了。
倘若產生了感情,怕是以後都剪不斷、理還亂。
回去的路上,溫軟軟閉着眼睛,靠在車窗上,昏昏沉沉的小憩。陸戰擎不爽的捧着她的腦袋,強迫她靠在自己身上。
溫軟軟被吵醒了,嘟囔道:“我身上都是血,你不覺得難聞嗎”
“我老婆香着呢,哪裏難聞了”
陸戰擎故意往她脖頸上湊。
他鼻息裏呼出的灼熱氣息,燙的她癢癢的,溫軟軟掀開了眼簾,定定的望着陸戰擎,問:“你別跟我鬧,老老實實的交代,你的腿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戰擎收斂了笑容,說:“非得知道嗎”
“嗯。”
溫軟軟點頭。
自己被他當成傻瓜,隱瞞了那麼久,如果他不老實交代,那她以後有祕密,也不會跟他說了。
陸戰擎見她臉色實在難看,摸了摸鼻子,悻悻道:“其實,我不是故意瞞着你的。最開始,是對你不信任,想等以後再告訴你。可當我相信你不會害我後,我又不知道怎麼開口跟你說真相了。”
“好吧,我暫且相信你這點。”溫軟軟寬宏大度道,“你跟我解釋一下,你的腿怎麼好起來的”
當初是她救得他,他腿上的大動脈被割斷,多處神經壞死。
即便是華佗再世,要救他也需要耗費很多的精力。
更別說,治療過程會猶如萬根銀針同時刺向經脈,那種疼痛根本無法忍受一分一秒。
溫軟軟相當好奇,是哪位醫生爲他治療,又用的什麼法子。
以後,自己也能試試。
提起雙腿,陸戰擎漆黑的眼眸深了深,周身的氣息也在悄然中變得森寒:“我派人尋找了很久,聯繫到了一位苗醫。她用蠱蟲幫我打通了經脈,又用鍼灸刺激神經。整整兩年的時間,我的雙腿才能站立”
溫軟軟聽到這,眉頭擰了起來。
下一秒
她不發一言的蹲下身子,去挽陸戰擎的褲腳。
陸戰擎的神色陡然一變,按住了她的手,笑眯眯的問:“軟軟,你想跟我洞房花燭,用不着這麼着急吧等回到家,我們洗過澡,慢慢的享受。”
溫軟軟將他未達眼底的笑容,盡收眼裏。
沉默而強硬的撥開了他的手,將褲腳拉到了膝蓋上。
藉着車裏的燈光,她看清楚了他的腿。
上面密密麻麻的佈滿了針眼,以及猙獰的傷口。即便已經過去了很久,也能想象到,當初他治療的時候,受了多少折磨。
溫軟軟的心頓時像被刀子捅了一樣,痛的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