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來也無所謂。
楚清漪靜靜的想,她也不可能真的做什麼——而他,大概也知道她不會真的做什麼。
青樓這種地方,從前他們鬧得最兇的時候,都快把這兒的門檻踩爛了。
楚清漪拿出幾張銀票,神色自然的擺在了桌上,起身便要離開。
只是就在這個時候,門口一道月白色的身影猝不及防的撞入眼簾,他身形微頓,只是目光對上她和多情的剎那,瞳孔一縮,緊抿着薄脣大步流星的朝他們走了過來。
楚清漪臉色微變,目光不自覺的柔和了些。
帝驚鴻沉着臉站在她面前,“楚清漪。”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帝驚鴻目光沉沉的壓抑着某種怒意,陰沉的嗓音繃成了一根弦,“一會兒不看着你,你就四處亂跑。”他掃了眼多情,冷聲嗤道,“你的眼光可是越來越差了,當年那個可比他好多了。”
多情,“………”
他這是被諷刺了??
楚清漪臉色涼了幾分,“我的眼光就沒好過。”
她越過他,徑直往外走了出去。
帝驚鴻面色一黑,剛要跟上,卻驀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冷森森盯了那小倌一眼,“再敢把眼睛往她身上瞟,小心你的眼珠子。”
多情,“………”
哦,不只是諷刺,還被威脅了。
看來不用陪睡的女客人也不好伺候,指不定家裏有個可怕的男人,哪天就把他給剁了。
*
楚清漪走得並不快,帝驚鴻很快就追上了。
手腕被人捉住的剎那,她清冷的聲音也隨之響了起來,“有什麼事回府再說吧,大街上拉拉扯扯的很難看。”
男人聲音頓了一頓,“你先把這個吃了。下人說你早餐出去得急,沒喫什麼東西。”
楚清漪目光微怔,這纔看到他遞到她面前的紙袋,上面赫然躺着只有城西才能買到的糖酥藕粉丸——是她最喜歡的小喫。
她臉色變了變,擡眸看了他一眼,“……你買的?”
帝驚鴻臉色不善,“出來得急,沒帶人。”
所以他先去了宮裏,又去了城西。
這才……比皇上遲來許多?
楚清漪臉上的涼意褪去了幾分,垂眸接過他手中的藕粉丸,用木籤叉了一個,想了想,遞到他的嘴邊,“我陪娘娘來的……只喝了兩杯酒,什麼都沒有發生。”
她的語氣是十足的輕描淡寫,可是帝驚鴻卻猛然震了一下。
不知是因爲她主動的解釋,還是因爲……
“你把最喜歡的東西分給本王?”
楚清漪皺了皺眉,“我又不是小孩子,哪有那麼貪嘴,一個都不肯分?”
帝驚鴻眼底的陰霾倏然消散得無影無蹤,咬住那藕粉丸子,卻在她震驚的目光下,陡然扣住她的後腦,菲薄的脣不容置喙的覆了上去。
糖酥甜美的滋味逐漸的溢開,好像化到了心尖上的柔軟。
楚清漪紅着眼推開他,“帝驚鴻!”
男人眸色幽暗,微微俯身在她的耳邊,指尖輕蹭她的耳垂,啞聲道:“借花獻佛,分你一半。”
楚清漪臉一紅,“誰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