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渺沉默了一會兒，“有人跟你說什麼了，還是你知道什麼了？”
男人目光一閃，明知道接下來的話會讓她不快，可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如實道：“我讓人去查了。”
噢……
難怪啊。
她就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這樣。
明明不管她怎麼說他都不信，好端端的突然跑來認錯，肯定是有了確鑿的證據。
蘇渺彎了彎脣，語氣平靜又淡然，“沒事了。”
帝北羽不知道她是真沒事還是假沒事，可不管真的還是假的，這兩個字從她嘴裏說出來就顯得格外諷刺——她一個人抗下所有，頂着他的恨獨自撐過了這麼多年，這也叫沒事？
她失去孩子失去一切，這也叫沒事？
她回來以後，看着他身邊的其他女人，聽着他一遍遍的說不再愛她，這也叫沒事？
可是……
從頭到尾，哪怕跟他解釋的時候，甚至那天在龍騰寺質問他的時候，她都只是問一句——
【你……不相信我？】
如此輕描淡寫。
而他說了什麼？
他說不想再提過去的事，他說過去如何並不重要。
彼時他只想掩蓋這段不堪回首的過往，因爲於他而言，這是人生中最灰暗的日子。
可他從來沒想過，這也是她最灰暗的日子。
明明那個時候，他並不是沒有注意到她眼睛裏迅速湮滅下去的光……
帝北羽目光又深又暗，“渺渺，你可以罵我，打我，你不要自己憋着。”
蘇渺對上他關切的近乎殷切的目光，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帝北羽。”
她不是沒有委屈過憤怒過，可是將心比心，誰又不委屈？
當年的事情，只能說命不由人。
所以那些難過委屈既然已經過去了，她自己消化就好。他們之間已經錯過太久，她不想再浪費時間在那些過去誰對誰錯的糾紛上。
蘇渺伸出手臂，“我懶得打你罵你呢。”
她小聲咕噥了一句，“你抱抱我吧，我已經……很久不敢跟你說這話了。”
男人身形一震。
【不敢。】
是，因爲她覺得她自己錯了，所以她在他面前一直是小心翼翼的。
帝北羽下顎的輪廓猛然繃得更緊，下一秒，高大的身影就俯下去摟住了她。
蘇渺起初還沒什麼反應，可他圈得太緊，她又等了半天都沒見他放手，她不禁皺了皺眉，“你把我抱起來，我不要躺着了。”
“身體喫得消？”
“嗯，我沒什麼事。”她讓鏡修放消息出去的時候，也沒想到他會突然過來。
“好。”帝北羽將她整個人都抱離了那張牀，順勢坐下把她放在了自己的腿上，兩條手臂緊緊圈着她的腰肢。
蘇渺懵了懵，看着他板着臉鄭重其事的樣子，茫然的道：“我只是……想坐起來。”
他低低的嗯了一聲，“現在不是坐着？”
“……正常坐。”
“嗯。”男人看着她，手指刮弄着她尖瘦的下巴，“所以現在是哪裏不正常？”
坐腿上很正常？
她眉毛一皺，“那你放開，我要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