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央宮。
晚膳之後，蘇渺趁着林善來送奏摺，吩咐逐月，“一會兒林公公走後，我就進去了。”
逐月茫然的點頭，“嗯嗯。”
蘇渺，“等我進去之後，你就讓所有人都撤了吧。”
逐月先是驚訝，然後道：“主子，您要跟皇上……”
“嗯。”蘇渺拍了怕她的腦袋，“所以你們都離得遠點兒，別妨礙我幹正經事。”
“……”嚶嚶嚶。
逐月臉頰紅撲撲的，“是！”
正好這個時候，林善從裏面出來，蘇渺朝他笑了一下，目光深深的從所有人臉上掠過。
其實，她也不是一無所有的。
這些人全都對她很好，不管是最初，還是如今。
蘇渺收回視線，緩緩的轉身朝裏走進去。
進入內殿之前，她拿出袖中裝着蛇液的瓶子，倒了幾滴在絲帕上，然後……
…………
帝北羽頭疼，不斷的按着眉心。
看着奏摺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忽然想起了剛纔在廚房裏，那個女人掉的兩滴眼淚。
沒錯，就兩滴而已——她眼看着裝不下去，就索性不裝了。
皇后之位，呵。
帝北羽垂眸扯了扯脣，一擡頭，卻見剛纔此刻正想着的女人正笑吟吟的朝着他走來。
他神色驀然一頓，有那麼一瞬間，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正如這麼多年來的每一次，她笑語嫣然的朝着他走來……
只是每每一伸手，抓到的卻是一片荒蕪。
“你抓疼我了！”
嬌軟的聲音驀然在耳畔響起。
“還說自己沒力氣，帝北羽，你一整天這麼虛弱的樣子都是裝的吧？”
男人眸色一閃，手中的力道微松，深沉晦暗的目光膠着着落在她臉上，“蘇渺。”
蘇渺皺了皺眉，沒好氣的道：“幹什麼？”
她是真的。
帝北羽眯起眼睛，斂了斂眸，“……你今日做的菜口感不好，明日重做。”
蘇渺，“………”
她瞪了他一眼，“不滿意自己做去。”
帝北羽目光幽深，忽然捉着她的手腕，忽然用力的將她朝着自己拽了下來。
壓上了她的脣。
蘇渺眼睫微顫。
垂在身側的手頓了那麼幾秒，也緩緩擡起來擁住了他。
五年前，她最大的遺憾，就是臨走之前甚至沒能好好的抱抱他。
她就……最後再抱他一次。
一次就好。
只願往後餘生，沒有遺憾。
帝北羽察覺到她的反應，動作微滯，深凝的眸色驟然又暗了好幾度……
可是下一秒，他忽然就停下了動作。
蘇渺抱着他的手臂也跟着僵了僵，然後緩緩收回，站起身來……
帝北羽眸色一震。
似乎是反應過來什麼，眼底的幽暗瞬間化作陰沉冷凝的目光，驟然擡起朝她射了過來。
“蘇、渺！”
他盯着她，嘶啞的每個字眼都像是從喉嚨裏蹦出來的，“你給朕喫的什麼？”
蘇渺彎起脣角，不遠不近的看着他，聲音縹緲的含着幾分笑意，“我要走，你不肯。我要皇后之位，你也不肯——總不能什麼事都讓你順遂如意，我總要做成點什麼，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