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渺確實跟柳清婉說過——只要能偷出她的孩子，她就會立刻離開。可她當時也沒有抱任何的期待，與其說是跟柳清婉合作，不如說是隨口一說的吐槽，更沒有“求了許久”這誇張的一說。
可她能說這件事和她無關嗎？
“真的是你。”
帝北羽看她的臉色，就知道她在這其中或多或少摻和了那麼一腳。
“表面上哭着求朕，背地裏暗度陳倉，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讓朕意外。”
蘇渺對上他冷嘲的目光，抿脣道：“我說我沒有，你信嗎？”
男人看着她，“你應該不至於天真的覺得朕能相信你？”
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蘇渺收回視線，看向柳清婉，“你把她藏哪兒了？”
柳清婉偷偷的看了看帝王的臉色，軟下聲音，“皇上，你不要生氣。”她低垂着腦袋走過來，可憐兮兮的道：“我錯了，以後再也不這樣了好不好？”
蘇渺臉色冷了幾分，“先把我女兒交出來，再在這兒膩歪行嗎？”
帝北羽看了她一眼，“清婉。”他淡淡的道，“人呢？”
柳清婉委屈，“你不生氣我才告訴你。”
男人冷峻的臉色有着回溫的跡象，“嗯。”
柳清婉鬆了口氣，“就在我房間那個衣櫥裏！”
蘇渺呼吸一滯，臉色頃刻間冷到極點，“你把這麼小的孩子關在衣櫥裏？”
柳清婉不高興的瞪她，“我還不都是爲了幫你，你兇什麼？”
蘇渺轉身就走。
“來人，把她攔下。”
身後，淡淡的嗓音傳來。
暗衛們紛紛上前，擋住了蘇渺的去路。
蘇渺猛地回頭，冷冷看着他，“帝北羽！”
“朕會把她弄出來，但是——作爲你欺騙朕的代價，今日你就不必見她了。”
男人月白色的身影面無表情的越過她，徑直朝着後院走去。
林善急忙跟在男人身旁。
柳清婉也立刻跟上。
可是當他們走出衆人的視線，帝王的腳步卻忽然停了下來。
微涼的視線朝她瞥來，柳清婉心底一驚，“皇上？”
深邃如墨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波瀾不驚的道：“你可以桀驁乖張不懂事，但你必須乾淨善良，懂嗎？”
柳清婉呼吸一滯。
乾淨，善良？
她有些茫然，更多的卻是委屈。
她不懂，這是什麼特質，爲什麼她必須要有這樣的特質？
林善神色複雜的垂下了眼簾。
桀驁乖張卻又幹淨善良——那大概是陛下曾經心底最美好的形象了，容不得任何人破壞。
可是……
關於乾淨善良的這一塊，早在五年前，就已經被撕得粉碎。
他嘆了口氣，留下無措的站在原地的柳清婉，快步跟上帝王的身影。
推開那扇房門的剎那，林善看着那個櫥櫃，沒忍住道：“皇上，您爲什麼不跟娘娘直說？”
“說什麼？”
“您是擔心她看到小主子被關在衣櫥裏的畫面，會覺得不舒服，所以纔不讓她來。”
男人神色淡漠的瞥了他一眼，“別擅自揣度朕的心思——還有，誰是你小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