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北羽面無表情，“張嘴。”
蘇渺，“………”
她直接接過他手中的碗，把整碗湯都灌了下去，一口都不帶剩的。
男人驀地氣笑了，“所以你剛纔故意不肯喝，就是想讓朕一點一點的喂？”
蘇渺懶得搭理他。
帝北羽收回視線，目光終於擡起落在眼前幾步之遙的女人身上，眸光微凝，漆黑幽邃的眸底藏着晦暗難辨的情緒，似乎是壓抑而剋制的某種劇烈，可融於此刻波瀾不驚的外表下又顯得格外平靜。
“你剛纔說什麼？”
男人淡淡的開腔。
華錦依確定他聽到了，於是他這樣重複一遍，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她臉色蒼白的望着他，明明相隔不過幾步，卻好像遙遙隔着千山萬水，“廢黜後宮的事，是真的嗎？”
帝北羽眯起眼睛，“你從哪兒聽來的？”
蘇渺終於成功的往嘴裏放了一塊麻婆豆腐，沒有人阻攔。
她面無表情的想，即便他否認，也是能找到理由的——畢竟一個月的時間還沒有到，畢竟事情還沒有辦成，現在這個時候把消息傳出去無疑是很不合適的。
可是即便如此，她還是想冷笑。
華錦依彎了彎脣，“怎麼，這很重要嗎？我從哪兒聽來的，跟這個問題的答案有什麼關係嗎？”
帝北羽沉默的對上她的目光，未置一詞。
許久，才淡淡的道：“朕只是奇怪，這件事怎麼傳出去的。”
華錦依瞳孔驟縮。
這句話，無疑就是默認！
她原本以爲，他就算不否認，也絕對不會當着她的面承認這件事！
他怎麼能……
蘇渺的筷子頓了一秒，又夾起第二塊豆腐。
然後——她的手上險些又要挨一下！
“帝北羽！”她又驚又怒的縮回手，“三口湯一塊豆腐，我剛纔喝了何止六口，第二塊都不能喫麼？”
“只能換一塊。”
“我……”草泥馬！！
礙於還有人在場，她的怒火就這麼卡在喉嚨裏，狠狠瞪着他。
華錦依看着她奴役盎然的樣子，緊緊攥住了手心，“我原本只想……好好的伺候姨母。”她閉上眼睛，把眼眶裏的熱意強行壓回去，“爲什麼你要這樣？”
可是，卻沒能壓住喉嚨裏驟然涌起血腥，嘴角溢出了一滴鮮紅。
鮮紅而刺目。
帝北羽眸色微變。
蘇渺手裏的筷子徹底放了下去，沒了食慾。
華錦依冷冷的擡手擦了一下，直勾勾的看着他，“皇上，我已經什麼都不爭了，你爲什麼要把我唯一僅剩的也都搶走呢？”她扯了扯脣，“是不是我此番醒過來，讓你覺得很失望啊？”
男人蹙眉，“華錦依，你不要胡言亂語。”
呵。
華錦依輕笑一聲，身形卻驀地晃了晃。
帝北羽眸色又是一變，下意識的起身。
可就在此時，原本安然無恙的半靠在他身上的女人卻也在此時站起身來，“我不是很疼，不過就是裝裝樣子而已。”蘇渺平靜而淡漠的道，“現在似乎有人更需要你——如果你想去，我不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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