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老御史眼底更加暗沉，鋒利幾乎隱忍不住。
朝堂上大部分朝臣的態度都跟蘇御史一樣，皇帝坐在龍椅上，臉色平淡的，黑眸波瀾不動掃了一眼蘇御史，淡淡開口道：
“蘇御史，花栩立國以來，有過多少個帶封號的貴妃？”
蘇御史下意識就接道：“回皇上，二十三人。”
“有多少個身世背景在琉姬之上的？”
皇帝下一句話，隨即就平淡無波地問了出來，蘇御史愣了一瞬，即刻之間汗就流了下來，不穩道：“回，回皇上，九人……”
“有多少個誕下過皇子的？”殿裏鴉雀無聲，羣臣都定住了，無一人發出聲音，皇帝卻繼續問道。
蘇御史臉色煞白中慢慢漲紅，幾乎撐不住那皇帝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四，四人……”
“那有多少個是誕下了兩個皇子的？”
皇帝聲音依舊平靜，神色波瀾不動繼續問，蘇御史腿一軟，已然跪在了地上，“皇上恕罪！”
“回答。”皇帝的聲音沒有絲毫感情。
“無，無……”蘇御史整個人伏在了地上，朝殿上空一片死寂，那幾個跟着出列附議的朝臣也都臉色灰白地跪下去請罪。
皇帝下頷線條微微收緊，淡色的薄脣邊溢出一絲冷意，冷淡無波地出言道：“不是貴妃之位有多貴重，也不是琉姬的身份有多配不上，我看，倒是你們自己要琉姬配不上。”
“皇家的子嗣，什麼時候兩個皇子都配不上一個無失權的貴妃之位了？”
皇帝最後一句話，不重也不是犀利的冰冷，卻如重石一般在朝殿上空砸了下去。
全部朝臣都跪了下去，顫抖着向皇帝齊呼，“皇上息怒！皇上恕罪！”
“有意思，”皇帝這次卻表現得並不淡漠，語氣雖然不是激烈的，卻跟石雲昕一樣一旦動怒就要追擊到底，繼續淡冷開口說道：“朕喜得兩個皇子，整個花栩國的子民都在爲皇家喜賀歡呼，倒是朝上的朝臣，卻一心只想着質疑朕的後宮，真是稀奇。”
皇帝現在，居然也學會譏諷地說話了。
皇帝這句話，像把刀一樣驚心嚴重，整個殿內的朝臣們立刻全都不停磕起頭來，惶恐至極地求饒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臣等僭越！”
在朝臣隊列的最前面，最中心位置跪着的丞相唐偃，也跟其他朝臣一起身子都不敢擡地不停磕着頭，那格外年輕修長的脊背，跟其他身材中等年紀也大了的朝臣不一樣，磕頭磕得似乎艱難得多。
連華元道老爺子也跪着，原本，皇帝早就特許華老爺子無論發生什麼都不用下跪，更別說磕頭，然後華老爺子爲人最是耿直嚴謹，謹守君臣之別，因此什麼禮儀都會跟着做全。
皇帝眼光淡冷地看着下面磕頭認罪的朝臣，半晌纔開口讓人起來了。
這場早朝上得朝臣們惶恐顫抖，汗流滿身，誰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很快就散了。
……
石雲昕在雲外宮裏，剛醒來喂着兩個包子奶，就聽到前面發生了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