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寇諺冰冷冷的聲音傳來,王世峯猛地癱坐到了地上。失神的瞪着兩人離開的方向,他在心中大罵:“靠,誰說的軍人重諾的這人根本就是一隻狡猾的不能再狡猾的大灰狼好嗎”把他的話都逗出來,就要直接把他拍死了
“我不服氣”王世峯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想要去追寇諺討要說法,卻被人用槍抵着了腦袋。
“砰”的一聲,槍聲響起,王世峯的身子重重栽倒在地上。
丁卯冷眼吹吹槍口的煙,衝着捂着耳朵,明顯被嚇呆的幾人道:“誰敢再做那些喪心病狂的事兒,被發現了,別怪我們殺雞儆猴”警告一通,他又語重心長的道:“好好悔過自新,重新做人,否則”他拿着手槍指向地上死不瞑目的王世峯,“他就是下場。”
“是,是”被震懾住的幾人忙不迭的點頭。媽呀,這太可怕了,竟然還有人真敢當着衆人的面開槍殺人。這簡直已經超越了他們對普通人的認知。
不過因爲丁卯這一武力震懾,幾人被移交公安的時候,出奇的配合。
槍聲響起的時候,曼妤離開審訊室沒有多遠,聽到聲音,她腳下的步子停止,後背也猛地繃緊起來。眼睛使勁眨巴兩下,她看着眼前金色的陽光,有片刻的不敢置信。
寇諺竟然真的命令殺人了他有這麼大的權利嗎
曼妤緩緩偏頭,擰眉看向寇諺。
似是讀懂了她眼睛裏的擔憂,寇諺擡手攬住她的細腰,把她勾緊在他身前,他眉梢微挑:“被嚇着了”
曼妤擡手撫向他的眉心:“那倒不至於,我就是擔心你,萬一陸上將找你麻煩怎麼辦”
“不會。”寇諺脣角微微勾着,回答的異常篤定,“我已經讓丁卯把王世峯的罪狀書遞上去,他是神祕組織與地下組織聯絡的中間人,想要這座城市暫時恢復安寧,他,必須得死”
曼妤緩緩放下她的手,輕點了下頭:“明白了。”她轉身,和寇諺並肩迎着陽光往前走去。
乙卯迎面急匆匆的走來,詫異的朝兩人的身後瞟了一眼:“剛纔我好像聽到這邊有槍聲響起,是有人闖入嗎”
“不是。”寇諺繃着臉回了一句。
呃,寇上校難道還在生他的氣丁卯抓抓腦袋,朝曼妤投過去一個求助的目光。
曼妤張口解釋道:“剛纔寇諺下令擊斃了一人。”她握緊寇諺的手,與他十指互叉,問丁卯:“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哦,有。”丁卯立正站好,衝着寇諺行了一個軍禮:“報告上校,您交代的任務我已經完成。根據監控顯示,白雅確實已經死亡。但奇怪的是,曼容一個人帶着她去了火葬場,而且她出來後直接捧着骨灰盒回了曼家,並沒有轉去陵園安葬亡者。”
曼妤抓着寇諺的手緊了緊,身上的神經也在剎那間全部繃直:“確定死者是白雅本人,沒有易容嗎”
“從曼碩和曼容的表現來看,確定。”丁卯稍微猶豫一下,張口回道。
曼妤沉默了下去。
頭頂的風呼呼的吹過,遠處郊外的晴空下有一家人在郊外活動,大手拉着小手的快樂恣意,似是她童年裏最美好的畫面。
然而,那些美好的歲月終究回不來了。
鹿研死了,白雅也死了。她和曼容都沒了媽媽。她說不清心裏什麼滋味,只覺得有無數的疲憊涌上來,讓她連向前走的力氣都沒了。
腦子裏渾渾噩噩的,曼妤恍惚覺得眼前的風景都倒轉起來。驀地,她身子朝後倒了下去。
“曼妤”寇諺驚呼一聲,連忙打橫把她抱在了懷中。兩人從部隊裏出來,不知不覺間早已經走出去很遠,這會兒曼妤昏迷,寇諺也只能抱着她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把人送到了醫院。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在病牀上,把曼妤那張蒼白卻依舊光滑的臉蛋照耀的如剝了殼的雞蛋似的。
寇諺坐在她的牀邊,雙手緊緊握着她的手。這是他第二次在醫院陪她過夜,往事一幕幕浮現心頭,他卻仿若身在夢中一樣。從當初的不屑到如今的深情,感情在不知不覺間深種,他也在不知不覺中把陪她當成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
曼妤長長地睫毛輕顫了顫,緊接着,她緩緩睜開了雙眼。
寇諺連忙鬆開她的手,把她扶了起來:“總算醒了,能累到昏迷,曼妤,你也真是讓我長足了見識。”
“嘿嘿。”曼妤揉着太陽穴,衝他傻呵呵的笑一聲,身子下意識的朝他靠去,她膩歪的衝着寇諺道:“還不是老公體力太好,把我榨乾了,才讓我走路都是飄的,腦袋都是昏的”
“強詞奪理”寇諺曲着手指想要彈她腦門一下,卻又在快要落下去的時候,猛然收了力道,輕輕地在她額頭上颳了刮,“你呀,什麼時候都能想出一套歪理來往我身上栽贓嫁禍。”
“那有我是實話實說好嗎”曼妤心裏甜甜的。寇諺不捨得彈她腦袋蹦了呢,這種被他守着,寵溺着的感覺簡直不要太好
陽光下,她渾身上下的毛孔都似是張開在了春風中,全身都徜徉了一股溫暖。
“咚咚”的敲門聲響起,緊接着丁卯走了進來。
“上校,曼容一人攜帶骨灰盒往春城而去。要繼續跟蹤着嗎”
春城毗鄰高山,是一座桃花源似的地方。春天十里桃花,漫山遍野都是一片粉紅色的海洋,是去年春天興起來的一個網紅地點。
寇諺還沒有回覆,曼妤卻先開口了:“跟着吧,白雅的老家就在春城。”她心裏總有一個疑影,總覺得曼容所做出來的一切另有目的。可她不知道曼容到底是什麼目的。
丁卯看一眼寇諺,見他沒有反對,遂領命出去。
曼妤斜靠在他的懷中,手指有意無意的在他手腕上摩擦了兩下,她雙眼迷茫的看向牀尾處垂下的白色牀單,聲音微帶着幾分縹緲問道:“諺,你說曼容爲什麼會籌謀這樣一個綁架殺人案”
是超出了她的預料,還是她和白雅其實並沒有表面上那麼母慈女孝腦海中突然閃現過什麼,曼妤緊緊抓住寇諺的手腕,猜度道:“曼容會不會知道白雅和曼振東之間的恩怨糾葛她對白雅是不是愛恨交織”
曼妤的眸子璀璨了一分,像是有什麼難題突然迎刃而解了一樣,她的語氣都分外激動:“對,一定是這樣,要不然根本解釋不通她這所有的反常行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