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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煞的到來不過是場意外的小插曲,既然是意外,就該被淡忘,蕭龍不願主動訴說,唐婉兒也不曾對任何人提起。
那五人雖是離開,卻並未帶走唐棘。也許,正如煞所說,唐棘捨不得的東西有太多太多,連最基本的投名狀都拿不出來,誰還願將就着這禍害。
在走之前,本該取走唐棘體內的石塊,又不想在蕭龍面前惹是生非,索性放過了這傢伙。但,煞很清楚,這種人註定逃不出蕭龍的手掌心。
而從那天開始,蕭龍的起居生活徹底由唐婉兒來照顧,兩人也已經漸漸習慣了他人那些曖昧的話題。
可某一天,唐婉兒直到深夜都不見蹤影,那半躺在沙發上的蕭龍並未等到熟悉的身影,卻見唐策尷尬的推門而來。
“不知,賢侄最近可好?”
“您老真是好精神,現在還不睡。”
“哪裏哪裏。。”
三兩句寒暄過後,唐策站在門外訕笑不語,蕭龍不請,他也不進。
幾分鐘的僵持後,蕭龍無心再等,工整的坐起身。畢竟把唐家家主光明正大晾在門口,實在有些說不過去,不知道的,還以爲虐待老人呢。
輕咳一聲“那個,您老若沒事就先請回吧,不送。”
“今晚特地來看看賢侄。”
唐策不容再客氣,進屋坐在蕭龍面前。
“有什麼事嗎!”
“有什麼事嗎?”
“沒有!”
“沒有。”
兩人同時問道又同時回答。
蕭龍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再加上唐婉兒遲遲未歸,心中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這裏沒有外人,不如有什麼問題直說好了,我跟你之前可沒什麼不能說的祕密。”
“婉兒她娘說想她了,所以今晚不能來陪你。”
提起此事,唐策不禁老臉一紅,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竟會說出這種話來。沒辦法,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別說唐策,連蕭龍都覺得萬分古怪,唐家是沒活人了嗎,這種小事還需家主親自傳達?
“所以呢,您老就是爲了跟我說這些?”
“當然不是。”唐策突然面露難色“你也知道我唐家這招親場面可做的不小,然後呢,總不能把那些人一聲不吭都趕回去吧。”
“你該不會想讓我參加吧。”
唐策大手一揮,落在蕭龍肩頭“賢侄果真聰明伶俐,知書達理!你看。。”
蕭龍彷彿上了賊船一般“等一下,這些詞是用來誇我的嗎?!”
“都一樣,都一樣。”唐策一喜過後,趕緊訴苦“賢侄你看,我唐家也不容易,那些麻煩雖是走了,我那該死的弟弟還待在這兒,大家都是一家人,總不能真把他趕出家門去。。”
“好好好。”蕭龍苦不堪言,他纔沒心情研究唐家的家族往事“我答應你總行了吧。”
事情本該結束,唐策仍扭捏的坐在沙發上,可憐兮兮的看着蕭龍,沒有開口,也肯定不會無故離開。
直到蕭龍再也忍受不了那種目光“你還有什麼要求,直說吧,只要我能辦到。。。”
話還沒說完,唐策便迫不及待應道“爽快!”
起身開門,揮手招來幾個僕人,沒了在蕭龍面前的糾結,唐策恢復了威嚴的家主本色“你們幾個!動作快點,幫蕭少爺把行李搬到前院去,一件也別漏下,否則拿你們試問!”
這又是鬧哪兒出?
“幹嘛呢,不是招親嗎?爲何趕我走!”
上前阻攔的蕭龍被唐策一手揪住,將他偷偷帶到房間角落,小聲耳語“賢侄,我也是沒辦法,婉兒她娘說了,你想娶婉兒就必須像其他人一樣正常參加招親,最終獲勝纔行,這也是沒辦法。放心,我一定會在暗處幫助你的。”
蕭龍的行李不過是幾件換洗的衣物,哪撐得住三位勤快之人折騰,談話之間便被重新塞回行李箱,連他也被唐策勾肩搭背的帶出門外。
關燈,鎖門,提着行李直奔前門而去,僕人們的行動可謂一氣呵成。
唐策一臉無辜“還望賢侄多多體會伯父的難處。”
說完,便灰溜溜逃的不見蹤影,只剩蕭龍被僕人帶領着向前院走去。
事到如今,還能怎樣,“客隨主便”唄。
一行四人離開後院,並未止步,直到來到大門前,那三人才肯放過蕭龍。
盯着頭頂那龍飛鳳舞的唐字,蕭龍問道“幾位,這算不算趕我走呢?”
終有一人止步,解釋着“蕭先生莫怪,家主特意交代,您要從頭開始,一步也不能少,就當爲了所謂的公平。馬上會有人來接您,莫急。”
說的客氣,三人仍默默消失在月色當中。
此時,蕭龍不禁心生退意,自己明顯是被耍了。
不等他猶豫,便有位中年人急匆匆趕來“你,想來參加招親?”
“嗯?”蕭龍一愣,趕緊應道“對對對。”
上下打量一眼後,那人將蕭龍帶進院內,口中反覆嘟囔着“多好一孩子,就是被招親給害了,大好的年華,不好好讀書,非要來這裏湊熱鬧,參與這些根本不可能的事兒。”
情深意切而又毫不做作的低語,惹得蕭龍尷尬不已,他怎會不知道招親不過是個幌子,慕名而來的人註定會無功而返。
蕭龍來的真夠碰巧,唐家前院不多不少,正好還剩個位置,不過,卻是所謂的多人間。
填好個人資料後,蕭龍繼續被那中年人帶領着,向住所走去。一路上,那人無奈的眼神,嘆息的態度,都讓蕭龍險些擡不起頭來。
不過數十步的功夫,兩人便來到所謂的待客樓。面對那份吵雜混亂,中年人都不願踏入其中,留下句好自爲之的勸說,便將蕭龍孤零零的丟在原地。
一棟大樓,承受了它本不該承受的壓力,濃郁的菸草味與刺鼻的汗臭味纏繞着每個房間。連蕭龍走在過道里,都清晰可聞。
幾經週轉,總算找到那安排好的房間。敲開房門,蕭龍才發現自己太小瞧唐家的熱鬧了。
整個套房,被分割成數個房間,每個房間,都住滿旅客,除了條餘下的通道外,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提着礙事的行李,不知說上多少句抱歉後,蕭龍才勉強來到牀鋪前。多虧大家已經習慣,都擠成罐頭了,還矯情什麼,皆是一笑而過,無人抱怨。
深情注視着那搭着木板的雙層不鏽鋼牀,蕭龍感覺,唐家絕對是在公報私仇!</c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