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生死之間
比起趙遠，汪權經驗更加豐富。
他已經看出趙遠此刻也是強弩之末，因此並不着急，他等着趙遠力竭的那一刻，而且也有足夠的時間。
原本他以爲事情會按照他所設想的那樣發展。
可是趙遠動作突然又是一變，先前那種就如逃命狂奔一般動作突然變了，就彷彿一個先前正在狂奔的人突然間慢了下來，然後走到花園之中，沿着花園的小道緩緩漫步起來。
而且手裏的招式突然沒了之前的兇橫之勁，多了一分優雅和從容，他手裏的拈花指每一招彷彿都是輕描淡寫，隨意揮去，又隨意的收回。
越是如此，卻越讓人難以捉摸。
這下輪到汪權驚訝了，他怎麼也沒明白眼前這個小子爲什麼會在短暫瞬間變化如此之大，隱隱約約透露出了一種高手的風範來，特別是那種從容。
他心裏一驚訝，動作也不由的一緩，露出了一絲破綻。
趙遠怎麼可能放棄這種破綻。
汪權覺得身子一麻，動作不由的一僵，幾乎在瞬間，他立刻凝聚內力去衝穴。
幾乎在瞬間，被制的穴道就被衝開。
他的身子也僅僅短暫的一僵，幾乎微不可察。
可此刻，趙遠手已經探到他的胸口。
“他想攻我膻中穴”
汪權心道，身子微微一側，打算避開趙遠的招收，而手裏的劍一轉，反刺而來。
只要他不退反攻自己膻中穴，那麼就可以一劍瞭解他。
就在此時，趙遠耳朵裏面響起逍遙子厲喝之聲：鷹揚虎噬
異變突起
趙遠突然變指爲爪，一下抓住了他的胸口，接着內力猛的一吐。
簡單的僅僅只有狂暴的內力此刻沿着指間狂涌而出，只聽見微弱的咔嚓聲響，透體而出的真氣頃刻間將汪權胸口的骨頭轟得粉碎，碎骨也瞬間刺破他的心臟。
“噗呲”
幾乎是在同時，幾刺而來的黑劍刺破趙遠的後背，入肉三分，不過瞬間就停了下來。
哪怕多一瞬間，劍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從後將趙遠刺穿，死神就在剛纔擦肩而過。
汪權臉上表情此刻定格在了驚訝之上，雙眼緩緩的失去了神采，四肢也沒支撐的力量，緩緩的朝一旁倒去，手裏的黑劍也隨之跌落在地上。
趙遠大口大口的喘着氣，真想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好的歇歇，不過柳芷青等人的危機尚未解除，哪裏有機會休息。
當下又衝了上去。
參與伏擊的此刻也就汪權上得了檯面，然而策劃者也根本沒想到出了趙遠如此的變數，汪權還被他殺了。
其他的此刻一看汪權都倒下了，趙遠又如地獄歸來一般，渾身是血的衝了上來，看着都讓人覺得恐懼，也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退。
頃刻之間，那些此刻哪裏還戀戰，拔腿就跑，就連地上受傷的刺客也在攙扶中逃命而去。
刺客退去，趙遠求之不得，原本心中強撐的一口氣頓時泄出，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地上一跪，連忙用劍朝地上一杵，咬牙道：“我們走”
柳芷青等人並無大礙，除了那個家丁身上也負傷之外，二女並未受傷，畢竟刺客目的是生擒，見趙遠一身是血，柳芷青連忙奔了上來，眼睛中眼淚直打轉，道：“你你怎麼樣”
現在的趙遠完全就像一個血人一樣，全身是上，光身上就中了四五劍，還被劈中一掌，能撐道現在已經非常不容易。
面對柳芷青的詢問，趙遠笑道：“沒事，還死不了，先撤”
沒回到柳家都叫不安全，誰知道此刻會不會捲土而來，逍遙子彷彿就藏在暗處，可至今未現身應該有他自己理由。
四人相互攙扶着來到了碼頭，登上了船，費了不少的力氣才抵達小瀛洲島，碼頭的柳家弟子見四人如此慘狀，連忙報告了柳芷晴，片刻的功夫一大堆人就涌了過來，另外一隊人馬也立刻前去茶場。
趙遠抵達小瀛洲島的時候因失血過多，內力耗盡已經暈了過去，爲了給他包紮傷口，大夫不得不讓人把他身上的衣服脫下，而趙遠藏在腰間的止水劍也被發現。
大夫倒並未過多在意，不過卻被隨後趕來的柳芷晴發現，身爲柳家之人，神兵利器見了不少，雖說這劍用破破爛爛的布條裹住，可布條下透露出的劍鞘的成色卻顯示出了此劍不凡，便好奇的拿起輕輕一拔而出，頓覺寒氣逼人，劍身如一汪秋水一般，光滑如鏡，卻薄如蟬翼，靠近劍鄂處還刻着兩個古樸的小篆：止水。
止水劍是諸葛天的佩劍，她畢竟年輕，對於江湖過往之時所知甚少，思索片刻，拿起趙遠的止水劍和帶回來黑劍便直接去找柳生淵。
半路的時候前去茶場的柳家子弟也傳回了消息，茶場有明顯的打鬥痕跡，不過卻無一人，就連屍體也沒留下半具，只有滿地的血水。
黛眉微微一皺，讓弟子離開之後她徑直來到了柳生淵的住處，此刻柳生淵正在院內，見柳芷晴前來，便道：“我正想讓人去找你。”
柳芷晴朝屋內看了看，輕聲道：“小妹呢”
柳生淵道：“我讓她喝了一些安神的藥現在已經睡着了，事情調查得如何了”
柳芷晴道：“前去的弟子回話了，除了有明顯的打鬥痕跡之外所有的屍體，傷者都沒發現，連兵刃都未發現，除了這把劍”
說着，柳芷晴把黑劍遞了上去。
柳生淵接過劍仔細的看了看，道：“鬼劍”
柳芷晴想了想，道：“難道是江湖人稱鬼劍汪權的劍，此人已經好幾年沒了消息，怎麼會突然冒了出來”
柳生淵搖搖頭，道：“此人想來喜歡獨來獨往，老夫現在在乎的若真是他的話，到底是何人能將他收買了，還能指揮他對我柳家下手”
聽到此話，柳芷青心裏也是一震，有敵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知道敵人藏在什麼地方，更何況還是一個強大的敵人。
片刻之後，她也就恢復了常態，把手裏止水劍遞了上去，道：“爺爺，你可認識這把劍”
柳生淵將黑劍遞迴了柳芷青，接過了止水劍，輕輕的一扒開，當看到劍身上面二字的時候，臉色頓時一變，急忙問道：“此劍你從何得來”
柳芷晴很少見自己爺爺有如此失態的時候，心裏也有幾分好奇，道：“就是上次在九州救了小妹，護送小妹回來的那個丐幫弟子，這次按照柳芸的說法，也正是此人拼命相護，幾人才能脫險，爺爺，這劍可有什麼來歷”
柳生淵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把劍拔了出來，陽光下，劍身帶着一絲輕盈的湖藍色，上面隱隱約約彷彿又光芒流動一般。
此刻的柳生淵內力全失，止水劍在他手裏也就自然的朝下彎曲，就如一條蟄伏的靈蛇一般。
柳生淵的目光來回在止水劍上來回的巡視了好幾遍，這才緩緩把劍入鞘，遞還了回去，問道：“上次你說派人去飛仙谷打探，可有消息送回來”
柳芷晴接過了劍，道：“並無消息送回來。”
頃刻間，她心裏一動，爲什麼自己爺爺突然會問起飛仙谷之事，連忙道：“難道此劍和諸葛天有什麼關係”
柳生淵點點頭，道：“不錯，此劍是邪君諸葛天之物，名曰止水劍當初他爲打造此劍，找的是有着天下第一鑄劍大師劍癡公孫劍，老夫和諸葛天並無深交，然而和公孫劍關係匪淺，此事便是由他告訴老夫。”
正因爲公孫劍和柳生淵的關係匪淺，當初柳家更是派出了不少工匠跟隨他當學徒，讓柳家的兵器鑄造技藝一下子飛躍性的進步，在經過這麼多年難道發展，柳家兵器已經一舉成爲江湖兵器鑄造名家。
對於自己爺爺的話柳芷晴並未絲毫懷疑，卻還是感覺震驚，仔細打量着手裏的這把劍，道：“可江湖之中並未聽說過諸葛天有傳人，這劍會不會是他偷竊而來”
柳生淵道：“想從諸葛天手裏竊走此劍，無疑是癡人說夢，暫時先把他留在柳家，然後徹查此事，至於這劍也先退還給他，以免引起懷疑”
柳芷晴點點頭，腦子裏面卻已經開始思索起如何把趙遠留在柳家，手持諸葛天的止水劍，憑一己之力能殺了鬼劍汪權，此人在江湖之上怎麼可能是泛泛無名之輩若能被柳家所用，或許能稱爲柳家一臂之力。
柳家想要重新崛起，就需要每一分可以利用的力量，若真是諸葛天的傳人，那麼此人對於柳家大有用處。
柳芷晴表情了沉了下來。
離開柳生淵的住處，她再次回到趙遠療傷的地方，將劍依舊用布條小心的包裹起來，想了想，放在了趙遠的被子之下後轉身才離開。
她前腳剛走，後腳一人就走了進來，看着躺在牀上的趙遠，咧嘴一笑，低聲道：“真巧啊”
說完，屈指一彈